奇怪的是，这次洛渊的下手并未像之前那样死无踪迹的湮灭，而是仅仅让沈夜的属下昏迷过去。

察觉到这一点的沈夜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洛渊，试图从他的眼神里寻找出蛛丝马迹的答案。

洛渊扬手一扫，撤去了给沈夜设置的能量壁垒，

接着旁侧的湖泊陡然升腾，掀起万丈水幕，将他与沈夜二人严密笼罩。

他的眼中满是沧桑寂寥，看着密匝的水帘，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声音低沉又凉薄道，

“不愧是叶姨啊！从你幼时起，便已经开始谋划了……再看看我们，活该是棋子的宿命……”

蓦地，他抬起来头，似是从回忆中走出，看向沈夜眼神莫测又复杂，

“你很聪明，这么早便已经发现了，不过……”

绕是如此，也只猜对了一半。

呵！

那人可真是好心机啊，悄无生息的布下这么大的一张网，

直到所有棋子无路可退时，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真正存在意义。

然而，却已经为时已晚，再无返还余地……

这是一条，注定没有未来的末路，

偏偏还让所有上路之人蒙蔽双眼，满心欢喜的前行，自以为找到了归途。

“说说吧，这么大费周章的求一个结果，为了什么？”

沈夜被这一问，有些茫然。

为了什么？

好像没有想过。

就只是顺藤摸瓜，不知不觉间便发现了这个秘密，又不知为何，不远万里前来寻觅真相。

如今，这真相如他所料，可是，之后呢？

印证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当初退出组，最后说了什么话还记得吗？”洛渊表情冷冷，眼神不带感情。

沈夜扯出了一抹苦笑。

记得啊……

如何能忘记？

回想起曾经，年少轻狂，傲气十足。

两入两出，何其潇洒！

也是何其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

“你说，世人皆是各自营苟，自私虚伪，背信弃义，不值得你用性命守护付出！”

“你还说，组不过是一群可笑的傻瓜，牺牲一切，到头来也依旧会被视为异类，付出的再多，也终归得不到认可！这种感动自我式的努力，令你觉得唾弃。”

听着洛渊将曾经自己的狂言一一重复，沈夜不自然地低了低头，面露懊悔。

“我不属于这里，可对于这个美好的世界，依旧想要付出一切去守护，但是你们呢？”洛渊满是嘲讽，

“人不自救，一昧的只期盼能被他人拉出深渊，你觉得，可能吗？沈夜，我送你最后八个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沈夜面露恼怒，但却不知说些什么来反驳。

看着这副模样，洛渊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声，

“你该明白，临渊两个字的意义。未来，我护不住你们了……并且终有一天，我们会站在两个极端的对立面，到时候，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全在于你们。”

我也想一直守护着你们呀！

但很不幸的是，我姓临，是一名引末人。

更不幸的是，我的引末者，注定会走上毁灭这条道路。

所以，毫无疑问，我也会踏上这条路……

“你……”沈夜看着洛渊，神色震惊又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今天你这么执着的找寻真相，其实我挺欣慰的。刚才问你为了什么，看你表情许是还没有弄明白，既然如此，那么我给你一个答案吧。”

“你是在乎这个世界的，想让它变得更好，想让它，永远这样的安稳无忧。”

“我才没有，谁会在乎那群自私自利的人！”沈夜想也没想就反驳了回去。

说完，有些怔怔发神。

好熟悉的感觉，仿佛一夕之间，又回到了曾经那个夏天，那段洛渊还是队长、他还是不服管教的刺头队员的时光。

洛渊沉沉地叹了叹气，面色忧愁，

“你们一个个，怎么永远长不大呢……这让我怎么能放心的，把组托付给你们……”

沈夜抿了抿唇，不客气地回道，

“长不大的是你才对，天真执拗，不改你那老一套的办法，活该被那些资本介入窃取成果，现在连队长之位都守不住。”

“真是，刚夸你现在聪明了些，转眼间就回了原样。你真以为，那天的圆桌会议上，我是被逼无奈才走的？”

“不然呢！”沈夜的语气十分冲。

洛渊没有再解释，而是话锋一转，语气怀缅，

“你的队牌，我一直都有留着，只要你想，副队的位置随时欢迎你。”

“谁稀罕回你那组……”

“总有一天。”洛渊淡淡道。

你终归会回来的。

届时，便是我们真正站在对立面的时刻！

“照顾好祁凤吧，不管你们有什么仇怨。真到了那一天，她的选择，将会是你们扭转结局的最后希望。”

沈夜猛地一惊，心中疑惑幡然滋长。

祁凤？

你不是她的引末人吗？

之前你都说了对立面、毁灭……你们不应该是一个阵营的吗？

怎么又……她变成了我们的希望？

“我不同意！祁凤是什么人？明星！那能是静下心来学习的吗？学校真是什么人都敢收了啊！就不怕砸了我们上京附中的招牌？”一班班主任果断说道。

上京附中是按学生名次分的班，一班自然是最优秀的人才聚集地，所以班主任才更加反对这件事，深怕自己的学生受了影响。

居她所知，这班上可有不少小姑娘是这什么祁凤的粉丝。

“我也不同意，现在是高考的紧要关头，一切都应该以学习为重，祁凤这样的明星学生入校，只会带来浮躁的氛围，到时候，咱们学生是来上学的还是来追星的？”二班班主任相比较理性，但言语中还是满满的轻视。

她的班级这些年一直在和一班暗暗较劲，但每次都铩羽而归，总是差那么一点。

平常各项活动两人总是各持一方不停呛呛，但今天却格外团结的一致对外。

谁都怕自己的宝贝学生受影响啊！

无外乎，都坚定地认为祁凤此番入校是从娱乐圈来镀金的，而非真正学习。

“我觉得吧，这祁凤，得收。”年级主任沉思片刻，“咱们附中虽然挂着上京的名号，但升学上京的人数却一年比一年少，再这样下去，名气只会越来越低迷，优秀生源更是会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