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ia只知道自己来自宠物店，全城那么多家宠物店，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助理菲欧娜更是莫名其妙，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林总，开会走神，不理方案，甚至让自己把手边的事全放下，找一间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宠物店。

liia呢，她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蜷缩在柜子里一点日光也让不想看。

她拼命回想宠物店的名字，可凭借她猫生时的视角，就连“主人”的脸也都只是见了那么几次而已。

人生第一天，她还没有学会如何认真思考，林子熙的记忆渐渐吞噬了她的。她越是急着要想起，就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竟然连布偶的模样都越来越模糊。

林子熙是除了颜色，根本分不清猫之间的区别的。

咚咚咚、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又敲，liia探着鼻子嗅，她忘了，从昨天起她便失去嗅觉，再也不能隔着几米远处就分辨出来者了。

“林总。。。林总。。。？”

“林总，林总，你在吗？”

“林总。。。”

“林总。。。”

呼喊声时高时低，时急时缓，从四面八方向liia挤过来。

记忆被彻底吞噬，除了自己是只猫，她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烦极了，被所有关于林子熙的声音烦透了。

“别喊了！”

liia猛地拉开门，公司的人都站在门外，见她这幅模样，全都禁声。

她拉过菲欧娜：“从今天起，公司所有事宜由她接管，我休假了。”

“休假？”

“林总，会还没结束啊。”

“林总，我这个方案得批了吧。”

“林总，林总。。。”

几个人吵吵嚷嚷要拥上来，菲欧娜挤到她身边：“林总，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回来。”

liia甩开不知从哪伸出的手，拼命向前跑，就像那次逃命一样，前方有光。

只一天，她恨死林子熙的生活了，和她想象中的人生完全不一样。

她记起玻璃窗外的小男孩，记起男孩手里的冰淇淋，记起女孩们的购物袋，那才是她以为的人类生活。

liia借助林子熙的记忆，穿进一个又一个商圈，迫不及待的想要体验购物的快感，可她忘了一件事。初识人生，她还没有随身携带手机的习惯，更别提钱包了，那是一早就忘在家里，根本没带出门的。

她不想回去，那是林子熙的家，满屋子都是她看不顺眼的气息。

liia就这么一家接一家的闲晃，又累又渴。她无处可去，这个城市里，只剩那一个地方了。

“不好意思，店铺打烊了。”

“司礼，是我。”

liia推开门，司礼头也没抬。

“知道是你才这样说的。”

liia全没了昨天离开时的雀跃，拉了椅子瘫坐在上面。

“司礼，再给我换一个吧。”

司礼专心擦着杯子：“你们可是签了试用协议的，哪有说话就换的道理。”

“协议，合同，都是这些东西。”

liia说的咬牙切齿，司礼轻挑一边嘴角：“怎么，当林子熙不好吗？”

“不好。”

这回答司礼早就料到了。林子熙和liia也不是他负责的第一组交换对象了，互换后的各种不适应他可见多了。

liia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不停踢着桌角。

司礼左忙右忙，故意不理会她。liia见怎么都没办法引起回应，一屁股坐进猫砂盆。

“唉，你干什么！”

她毕竟不是猫了，那么大的体积坐下去，猫砂溅了一地。这下司礼不得不看她了：“闹着要换的是你，不要换的也是你。”

一坐进猫砂盆，liia竟觉得身心舒畅，也不管林子熙的身体是什么样子，弓起背回忆着猫的形态，蜷在司礼脚边：“求求你，再帮我换一次。”

她边说边拽起身上的套头衫：“你看，我性别都换了。”

司礼学着她昨晚的模样，托了把胸：“你昨天不是挺高兴的。”

liia眼瞧没了办法，抱起司礼大腿又哭又闹。司礼抖着腿怎么甩都甩不掉，正不知该怎么办，门又被推开了。

“您。。。”

门外是个女孩，她才推了一半门就看见liia坐在地上缠着司礼，“您好”的“好”字都说不出来。

liia听到说话声，立马弹了起来。她拍拍裤子，一点不觉得丢脸，反正这个脸也不她的。

女孩卡在门边不敢进来，司礼赶忙迎过去：“您好，请问。。。”

他认出了女孩，是那天来接林子熙的lulu：“是你啊，怎么了，有什么是吗？”

lulu半个身子还在门外，她跑这一趟本就心烦，看到这幅场景，更是一步也不想靠近。

勉强转身，她放下一只航空箱：“给他洗澡。”

“洗澡？”

lulu指着箱子：“是的，二花。我再来接她。”

“等。。。”

司礼话没说完，lulu便逃走了。liia认得那只航空箱，窜过来抱着看。

“林子熙，是你吗？是不是你？快！我们换回来！交换！”

司礼抢过箱子，将liia推到一边：“别添乱。”

“换，司礼，我也要换！”

箱子里，林子熙的声音更洪亮。回到胺多酚贩卖机，她又拥有了话语能力。

“对不起。”

司礼拉上店铺卷帘门：“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