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二有些疑惑,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根本来不及说话。
叶舒韵看着都觉得危险,将自己的口罩拉了拉,确保自己戴的严实这才拉着叶大郎往一旁走:“咱赶紧走,别被二叔给传上了。”
叶大郎也是这个意思,对着叶老二说道:“二叔,事情不是二丫做的,您还是赶紧家去待着吧,别因为你一个人,把全村子的人都传染了。”
说完,也不跟叶老二废话,了,两兄妹连忙就走。
叶老二皱着眉,惨白着一张脸,拄着拐杖就要去拽叶舒韵。
“哎,事情还没解决呢,你们走啥。”
叶舒韵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跑着就往家去。
这个叶老二,真是个祸害!
明明原主的记忆里,叶老二虽然脑子不怎么聪明,整天被吴氏压得死死的,但是也是个不错的人,起码每次从镇上回来还会顺手给原主一家孩子们买些糖。
她对叶老二的看法还是挺不错的,结果……算了算了,她还是收回这个想法吧。
回到家,又是往自己的身上一顿喷,又将外套脱下来,用草木灰水烫了,又将院子里都泼上草木灰水才罢休。
只是,第二天叶舒韵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头沉沉的。
喉咙里一阵干,叶舒韵想下炕喝点水,手臂却软绵绵的,直接摔了下去。
叶三丫正好进来,看着叶舒韵头朝下就要往地下栽,连忙跑过来扶住叶舒韵:“二姐,你咋了?”
叶舒韵摆摆手,被叶三丫扶着坐直身体:“想喝水咳咳……”
话没说完,先咳嗽两声。
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扯着嗓子生咳,恨不得将肺都咳出来。
叶三丫吓了一跳,伸手一摸叶舒韵的额头,顿时惊呼起来:“哎呀二姐,你怎么这么烫啊!”
叶舒韵茫然的看向叶三丫,伸手摸自己的额头。
她确实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的,身子也重重的,浑身无力,现在又咳嗽……
叶舒韵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个不好的念头涌现出来:“三,三丫,你快出去,快出去。”
“我去给你叫郎中来。”叶三丫也想到了什么,连忙就跑出去。
眼眸中都是不可思议。
应该不是吧……二姐一向很注重卫生的,每天都得给家里消毒,连喝的水都是在山上挑的,应该没事……
看着叶三丫跑出去了,叶舒韵从超市里将温度计拿出来,往腋下一夹,盯着时间,差不多五分钟了拿出来一看,三十八度六。
真的发烧了!
“咳咳……咳……”叶舒韵又猛地咳嗽出来,就感觉呼吸都断气一般,喘不上来,嗓子里还痒痒的,咳的她胸口疼,还有些想吐。
没多久,叶三丫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来:“您等会儿。”
说完,这才又钻进来,脸上带着小口罩,一边给叶舒韵将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那些小电灯啥的都不能让人看见的。
一边跟叶舒韵说着:“今天村子里好多人都得瘟疫了,我出去找老郎中的时候,他正在三叔家呢,奶奶和三叔三婶娘也得瘟疫了。”
叶舒韵的咳嗽顿了一下:“村里很多人都得了?”
话刚落,又是猛烈的咳嗽。
叶三丫连忙给叶舒韵拍拍后背,想让叶舒韵好受一些,叶舒韵连忙将她推开。
万一自己也得了瘟疫,岂不是传染给叶三丫了?
不成,得离远一点。
叶三丫被推开,又想凑过来。
“别过来!”叶舒韵有些着急,高声招呼着,又换来猛烈的咳嗽。
叶三丫看的心疼,没敢再过去:“二姐,你让我给你拍拍背,拍拍还好受点。”
叶舒韵摇头。
她得赶紧的收拾东西搬出地窝窝去,这里面的空气流通并不如外面,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全家都染上瘟疫了啊。
等着老郎中一走,她就搬。
她不让叶三丫过去,叶三丫没法,只好将灯油点上,就出去叫老郎中来。
老郎中跟着叶三丫下了地窝窝,眼神里都是新奇:“哎呦这东西好啊,能挡风,还暖和,就是进来之后有些憋。”
叶三丫顾不得跟老郎中多说,领着他就进了叶舒韵的房间:“郎中爷爷,您快给看看我二姐咋样?”
郎中这才给叶舒韵把脉,听着叶舒韵疯狂的咳嗽,眉头都皱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又让叶舒韵伸出另一只手把脉,看的叶三丫大气都不敢喘,就怕影响了郎中的诊断。
老郎中叹了一口气:“瘟疫。”
“啥?”叶三丫瞪大眼睛,惊呼出声。
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
“有……有救吗?”叶三丫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老郎中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原本还能拿药吊着命,现在村里得瘟疫的人太多了,差不多有七成都得了瘟疫,上次弄回来的药不够用了。”
这话一出,不光叶三丫,就连叶舒韵都有些心凉。
最怕的不就是没药了吗!
没有药治,就只能等死了。
叶三丫不肯相信,抓着老郎中急切的询问:“上次不是弄回来很多的吗,这怎么就又没了呢!没了再去抢啊,去抢啊。”
“胡闹!”老郎中一把甩开叶三丫,冲着她怒吼,“你当是那么好抢的?上次还多亏了有那群土匪呢,这次没有山上的土匪帮忙,村里的壮劳力病的病伤的伤,床都爬不起来,怎么去抢?!”
叶三丫被推的踉跄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怎么办,我二姐怎么办?这是瘟疫,要命的!我不想让我二姐死!我不想让我二姐死!”
叶三丫哭着,就一直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叶舒韵看着,也是心里难受,她也不想死,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是染上瘟疫了呢。
老郎中被吵的头疼,叶舒韵开口,让老郎中先走吧。
老郎中叹了口气:“成吧,一会儿我给你拿两顿的药过来,你省着点,实在坚持不住了再喝,喝完真就没有了。”
叶舒韵当天,就搬去了原先叶奶奶和叶五郎住的火炕上躺着,叶大郎闷声不吭给她烧着了炕,眼眶却是红红的。
一连几天,叶舒韵都没天没夜的咳嗽,甚至越来越厉害,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村里甚至除了叶家,其他人都病倒了,叶舒韵也病的睁不开眼睛,躺在床上一脸的死气。
叶三丫瞪着通红的眼睛,死鱼一般的看着村里的人家把得了瘟疫病死的人烧了,化成一抔黄土埋在大坑里。
许多的人,许多的尸体……
不成,不能让二姐就这么死了!不成!
没药,她就去抢,没人一起,她就自己去!
当天晚上,叶三丫就拿上叶舒韵之前给的水果刀,带着小口罩,趁着夜色没人注意,一个人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