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因为他通缉我,我就不用追查幕后主使了?”
李秋一边将包好的四法青云背在背,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知道,你惹的是大唐天子,他背后庞大的势力,你就一点都不怕?”
“而且,你劫持的还是他最宝贝的女儿,都如此地步了,你还想要复仇?”
李丽质想不明白,一般人,若是真的是复仇的话,稀里糊涂之间惹到了大唐最为强大的势力,不是应该直接遁走,
有多快走多快,有多远走多远的吗?
为什么这小子反倒一副不怕的样子,为了复仇,竟然被朝廷通缉了都不怕。
李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冷冷地道:
“若是你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死在面前,满门被屠,你,还会在意这些吗?”
“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无论什么势力,都不能阻挡我的脚步,除非我死了。”
说得很是冷淡,也很是决绝。
李丽质缩了缩脑袋,大眼睛骨碌碌地乱转,半晌之后,方才支支吾吾道:
“你,真的不是叛逆势力派来刺杀父皇的吗?”
李秋不屑一笑:
“你觉得我像吗?”
而后,便不再理会李丽质,转身继续朝着长安城方向走去。
“哎~”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李丽质愣在原地,想明白之后,方才吐了吐舌头,看到李秋走远了,便是小跑着追了去,
一边追着,一边问道。
“卢秋。”
李秋想都不想,直接随口扯出一个名字,
李秋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真名告诉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卢秋,真奇怪。”
李丽质气喘吁吁地跟在李秋身后,侧着脑袋嘀咕着。
“你话就这么多?”
李秋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李丽质吐了吐舌头,也不再问什么,俩人就这么在荒野之中,朝着长安城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长安城西北角,大理寺。
阴暗的角落之中,正发生着旁人无法知晓的对话。
“陛下在城东遇刺,长乐公主被劫走之事,可探查了虚实?”
“大人,陛下两个时辰前,确实在长安城东遇刺,不过刺客并非要刺杀陛下,而是要查清一件事情。”
左边的人影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事?”
右边的人影当即拱手:
“大人,到底是什么事情,属下官阶过小,实在无法知晓,不过,刺杀的人,提到了一个名字,韦宝。”
“而且听说他手中所用的兵刃,就是韦宝的横刀!”
左边人影的眼睛当即瞪大,眼中尽是惊讶:
“韦宝?还有他的横刀?”
“难道说,此人和当年庐江包括韦宝在内的所有衙兵被杀一案,有牵连?”
“你速去查清此事,务必要弄清楚,这人是谁!”
“否则,即便那位大人不怪罪下来,被陛下查清此事,我等也难逃干系!”
“大理寺,最为公正严明,除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被陛下知晓,其中厉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了吧?”
右边人影直接抱拳垂头:
“属下这就去办!”
而长安城的另一个阴暗角落,
“暗首,陛下口谕,让您过去觐见。”
“刷~”
没有回复,有的,只是一道黑影闪过。
傍晚时分,长安城外,夕阳西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缓缓由南而来,
前面的身影,仍旧身姿挺直,步伐有力,而后面那一道身影,则是一副已经再走不动路,一步一停的样子。
“哎,卢秋,本宫走不动了,能不能歇会儿啊。”
李丽质左手叉腰,半垂着身体,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这二十里路走过来,她已经到了极限。
李秋并没有因为李丽质的哀求而动容,一边走着一边面无表情地道:
“长安城就在眼前了,你确定不走了?”
“等下城门关闭,你可就只能在外面过夜了,我闲散惯了,可不会照顾人。”
“你!”
李丽质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李秋给生吞活剥了,
这小子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今天一下午走了二十里路,虽然是走走停停,可是生长在帝王之家的李丽质哪曾受过这种苦啊,如今双脚酸痛不说,脚背已经被磨破了,
要不是自己气质修养不错,恐怕早就赖着不走了,哪儿还跟他徒步走到这里啊。
不过,想了想李秋说的也是,再晚一些,恐怕就要关闭城门了,到时候即便是父皇来到,都不能开门的,
毕竟这是皇爷爷定下的规矩,长安城关闭城门之后,便是天子亲临,也只能等到第二天早开城。
是以,李丽质只能是幽怨地看着李秋的背影,慢慢地往前挪动着脚步。
好在,所谓的画影图形并未张贴,想必李二为了李丽质的安全,也不敢大张旗鼓地通缉李秋,是以,李秋和李丽质,倒是顺利进入了长安城,
在夜幕降临之时,也是来到了一间客栈。
“两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儿啊?”
店小二从里面迎了出来,卖着笑脸打着幽州腔调。
“住店。”
李秋答了一声,便是走进了客栈之中。
然而,李秋前脚方才踏进去,店小二便又是开口了:
“哎这位小哥,你们真的是一伙儿的吗?”
店小二打量着李秋,又打量起了李丽质,随即嘬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毕竟,李秋穿着的是一身破旧衣裳,而李丽质穿着可谓是富丽堂皇,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方才有的牌面。
“莫不是这小子是这位小姐的跟班?”
“也不该啊,大户人家的跟班,也不能穿得这么穷酸样吧?”
“这也忒小气了点。”
店小二嘀咕道。
“你是做生意呢,还是查户口呢?”
李秋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住个店还这么多的屁话?
而李秋的这一番言语神态,确实惹得李丽质掩嘴一笑,心中不由想道:
“这呆子呆是呆了点,不过这言语嘛,倒还是挺有趣的。”
“咳咳,只要客官儿有钱住得起,我们就做您的生意。”
店小二咳嗽了一声,虽然李丽质穿得富丽堂皇,但李秋穿得实在是穷酸了点,
一个连奴仆都舍不得给点好衣裳穿的大户人家,谁知道是不是落难了?
落难了的大户人家,有没有钱住得起客栈,可不好说。
李秋怔了怔,旋即眉头一皱,转过身来看着李丽质:
“你带钱没?”
李丽质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秋,继而又是掩嘴一笑,方才取出一个荷包,掏出一两银子抛给店小二:
“给本……姑娘准备一间等客房,还有你们这儿最好的饭菜做好端来。”
“得嘞~准备房一间,好饭菜~”
店小二接住了银子,也不再纠缠,又是扬起一张笑脸,嚷嚷着带二人进店。
“一两银子一间房?”
“为什么不订两间?”
“我住哪儿?”
让李秋瞠目结舌的不是李丽质出手阔绰,而是李丽质花一两银子,居然只要了一间房!
李丽质看着李秋,眨巴眨巴大眼睛:
“当然是跟本宫住一块儿啦,你就不怕别人半夜把本宫劫走嘛?”
李秋彻底无语,虽然史书说大唐民风淳朴开放,但没想到,居然能开放到这种程度?
还好,李秋来长安,只不过是为了去刑部取一份资料,虽然入住客栈,但今夜,李秋并不打算睡在客栈之中,而是潜入刑部,
只要取得所要的东西,弄起背后之人是谁,李秋便会动身离开,
是以,李丽质订几间房,也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