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韩老先生知道,还请不吝赐教!”
李秋站起身来,拱手抱拳,郑重道。
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李秋又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虽说对方有可能知道这燕云十八骑的信息或者行踪,
但还不至于只是为了一个行踪,而对一个无辜的人行使非常手段。
“敢问公子令尊高姓大名?”
韩世谔浑浊的眼中带着惊疑,微微侧着连斜看李秋,语气之中五步充斥着戒备提防之意。
“家父庐江人氏,与韩老先生并不相识,不过,当年庐江王府一案,韩先生可曾听闻?”
韩世谔既然问了自己父亲是谁,李秋知道,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以韩世谔的秉性,自是不会再多说半句,直接将他们赶出府外。
韩世谔豪爽是豪爽,但,也不是所有的事,对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态度,总有一些让他戒备的事情。
果不其然,李秋方才说出庐江王府这四个字,韩世谔的眼中便是充满了惊疑!
庐江王李瑗谋反一案,昭告天下,自然天下皆知,但,百姓们也只是议论一时,而后便唯恐招致祸根,而鲜有人谈论。
现在,已经过去六年,便更不用说了,任何事情经过六年光阴的摧残,几乎都会淡出人们的视线,当年玄武门之变是如此,罗艺骑兵反叛如此,庐江王李瑗聚兵谋反也是如此。
此时的李秋说出庐江王府这四个字,又岂能不让韩世谔惊疑?
韩世谔一边侧目惊疑地看着李秋,一边在心中暗忖:
此子虽然年岁不大,也是一副权贵公子的样子,人畜无害,但,此时来此询问燕云十八骑的事情,其中必有蹊跷。
庐江王一家,老夫记得当年已经惨遭屠杀,即便他们的幼子能够幸存,也不应该如此大摇大摆地调查这件事情啊?
躲避尚且还来不及,又如何能够这般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且,他看去,并不像一般十岁少年那般无知莽撞,
再者,庐江王满门抄斩,他又是如何得来这华贵衣裳?
莫不是李瑗的旧部将之收留?
想到此处,韩世谔便是将目光放在了李秋身后的李丽质身。
不过……这只是一方面,便是追查当年庐江王府的真相,他为何要来找燕云十八骑?
所以,并不能排除,此人是来打探罗艺旧部,还有罗艺后人行踪的密探!
想到此,韩世谔的心中更是戒备起来,不过,表面并无什么变化。
“公子请坐,老夫若是有什么知道的,定然不会隐瞒。”
韩世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当李秋坐回去后,方才继续道:
“公子莫非庐江王的后人?”
“可即便如此,庐江王后人要追查当年真相,为何要来找燕云十八骑?”
听到韩世谔这么说,本还在好奇地打量着韩世谔的李丽质,当即将目光放在了李秋身:
“他是庐江王的后人?”
“不对啊,他不是说他叫卢秋吗?”
“卢……庐……难道说,卢秋只是他的化名?”
想到此处,李丽质的眼中满是异样,一张小脸也是嘟了起来:
“骗子!”
李秋早就知道韩世谔会这么问,自然也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自己突然冒昧而来,别说和他了,便是在这幽州,在这河北道,李秋都没一个认识的人,更别说交好了,
此时韩世谔对自己有戒备心理,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李秋干脆开门见山,当然,还不至于傻到承认自己是庐江王的后人:
“韩老先生说笑了,小子出身卑微,怎么可能是庐江王的后人,”
“只不过小子的双亲,也是在那一场风波之中,被杀害。”
“小子虽然年幼,但,对庐江王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当年所谓庐江王谋反一案,小子以为也不过是有人捏造罢了。”
“我双亲因此而被害,又岂能让那幕后捏造庐江王谋反之人逍遥法外?”
说到此处,韩世谔微微点了点头,李丽质也是收回了那诧异的目光,心中松了一口气:
“原来呆子没有骗我,只是他的双亲在那次灭门之中被牵扯其中了。”
看了一眼韩世谔之后,李秋方才又接着道:
“我日前已经去过一趟长安,想要调取当年的档案,只不过,被暗骑先我一步,将档案盗走了。”
“暗骑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相比韩老先生比我还要清楚吧?”
“所以,我来找燕云十八骑,并无恶意,只是想从他们手中讨要,当年庐江王谋反一案的档案。”
“原来如此。”
听李秋说了前因后果,韩世谔也算是听明白了,不过,心中的戒备并未放下来,
“暗骑是燕云十八骑麾下组织确实不假,没想到公子连这一层关系都知道。”
“要知道,即便罗总管在世之时,这暗骑也是鲜为人知的存在。”
“老夫确实与罗总管打过一些交道,只不过,对暗骑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
“再者,燕云十八骑自罗总管殒命之后,便一直在塞外活动,行踪诡异莫测,旁人无法知晓。”
李秋眉头微皱,韩世谔这几句话之中,最有价值的信息,便是燕云十八骑这些年一直在塞外活动,
但,茫茫草原,无边荒漠,想要在其中寻找十八个同样是在移动之中的人,谈何容易?
“老先生没有说什么联络他们的方法?”
听到李秋这么问,韩世谔当即扶须朗笑了起来:
“呵呵呵~公子说笑了。”
“老夫纵然与罗总管打过交道,但并非他军中之人,又怎会与燕云十八骑有接触。”
“这燕云十八骑啊,寻常人是不可能联系到的,不过,有一人,老夫觉得公子可以找来问一问。”
李秋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诧异地看着韩世谔,他还知道什么人和燕云十八骑有关系的?
“还请韩老先生指点。”
韩世谔微笑地看着李秋,吐出了短短的两个字:
“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