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我忙着赶路,一天做三顿饭,既不缺孩子们的营养,又不惹人注意,因为陆续有很多人加入到去太原的路上。
晚上只能后半夜进入空间忙,大部分都是谢三进来帮我收种各种农作物,还自己动手做了一架小型打谷机,我也抽空进空间,蒸番薯切片晒干。
这时候正月已经过完了,准备进入二月了。
问过一路守关卡的官兵,到醋州要一个多月时间,这是在每天都赶路的时间算的。
在进入了太原境内,路就有点难走了,有的人想打退堂鼓,这时候就不由你说话了,想回去?可以啊,抽要转回头的每户人家的青壮年当兵,不愿意也可以,继续向前,再拖拉就抓起来。
于是有自愿去醋州的,被动的,都在尽量加快速度赶路。
守关卡的官兵也不是冷酷的人,他们在检查的时候,发现哪家确实是没有粮食了,也会适当给点,于是把得了粮食的人家感动得不去太原都觉得对不起官家。
从正月初几走到二月底终于到了太原醋州。
守官卡的官兵也是有任务的,除了去醋州的人数够了以外,后面的百姓也适当的分配到其他地方。
分配到其他地方百姓也愿意,不用走那么远。
在离醋州城还有一段路,路上设有医棚,每户人家排队等候把脉,没有病的就可以进醋州城。
“官爷,我们分家了,这几个丫头不归我们管,我们自己也有这么多孩子。”
我听到声音好奇的走过去看,却原来是一老头老太太,是中原边界某县城人。老头娶的前头妻子生有大儿子,前头妻子死了,后娶的继妻生了两男一女。
大儿子从小就在后母的打骂中长大,娶的妻子也是个胆小勤快的人。
大儿子夫妇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才半岁,大儿媳就病死了。
大儿子每天都要干活,只能两个女儿照顾小儿子。
后妻生的儿子大的娶妻了,生有一儿一女。
小儿子十三岁,小女儿十一岁。
后妻一家子都是懒人,娶的媳妇又凶又懒。
一大家子的活都落在老头和大儿子身上,就连大儿子的两个女儿每天都忙个不停。
这次逃难路上大儿子推车装了很多东西,大女儿背着弟弟,小女儿也背着包袱,都一起推车。
后母一家架着两辆驴车,一架老头老太太小儿子小女儿,一架大儿子一家。
每次歇息都是后母做饭,一大家子吃饱,才剩点东西给老大一家,还是后母大儿子对母亲说了一句话:“娘,给他们吃饱点,不然这么多东西谁推?以后农活谁干?”后母每次做饭都多做点,还是骂骂咧咧的。
就这样大儿子一家才熬到醋州,可是大儿子已经油尽灯枯了,心里也后悔死了,愚孝得到什么?
在临死前托付老父亲照顾几个孩子,老父亲居然不敢吭声。
而三个孩子的哭声引起官兵的注意,过来问明情况,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是没有办法,清官难断家务事。
而大儿子悲愤的想掐死三个孩子,被官兵拦下。
“有谁愿意收养这几个孩子?为奴也行。”大儿子凄凉的哭喊到。
围观的人群无人敢出声,有的人和老头老太太是一村的,知道老太太难缠,有的自己以后都不知怎么样,哪里还敢收养多几口人。
这种书里常写的居然也让我碰到了,现实中这种事情大把,后母杀前妻孩子的,后父强奸继女的,新闻报道多了。
我头脑发热:“怎么收养法?”
大儿子强撑起来:“小哥,求你救救这几个孩子吧。”
众人的目光一下聚焦在我身上。
算了,养就养吧:“你能做主吗?我收养你的孩子,你家人不会胡搅蛮缠?”
大儿子看向父亲,父亲萎缩了一下,不敢吭声。
我继续说到:“有官府作证,有你家人亲自画押以后你孩子有出息的时候不攀亲带故,而且经过大夫检查孩子健康,我就收养。”
“本公子也可以作证。”
人群中走出一个少年,后面跟着两个小书童两个随从。
少年的随从拿出一个牌子给负责管理秩序的官兵看了一眼。
大儿子悲伤:“爹,让我做一次主吧。”
后母心虚了,但是又正好想脱手这几个拖油瓶:“大儿啊,都已经分家了,你就自己做主吧,谁叫你平时好吃懒做,拖累了孩子们,也拖累了我们”
大儿子气笑了:“好,我自己做主,求这位小哥写下字据,这几个孩子为奴也好,收养也好,只是小哥你家人同意吗?”
我:“我可以做主,只要你家人以后不要来攀亲带故就好了。”
“求小哥写字据吧。”大儿子哀声。
小公子示意随从,随从看了一眼几个官兵,有个机灵的马上去拿笔墨纸砚。
小公子拿起笔:“我亲自写,你们两个把名字和要求说出来。”
大儿子喘了口气:“本人中原南阳州北宁县童平镇张村人氏张玉锁,现如今重病缠身,已无力抚养三个儿女,自愿将大女儿张元娘,二女儿张青娘,小儿子张成才给……”
他抬头看看我。
我赶紧回到:“本人是广南省宣州同林镇林家村人林英”
张玉锁继续:“……林英抚养,不要分文,绝不反悔。”
小公子看了我一眼,意思是到你了。
我:“本人是广南省宣州同林镇林家村人林英,愿意收养中原南阳州北宁县童平镇张村人张玉锁大女儿张元娘,二女儿张青娘,小儿子张成才,承诺将三人像自己的亲弟妹那样对待,如有违背誓言,愿接受官府惩罚,但是若张家三姐弟日后如有发达之际,其原家人和其他亲戚朋友不得借此攀亲带故,哪怕是极度穷困潦倒。”
小公子皱了下眉头,随即继续写下去。
这时张玉锁后母过来说:“大儿,还是把孩子们留下吧,日后我一定对孩子好。”
张玉锁摇摇头:“不用了,想我几个孩子,不说吃餐饱饭,连个鸡蛋都没有吃过,枉我夫妻俩日夜操劳,连吃饭都不能上桌,我妻子怀孕期间还要下田,产后只休息了三天就要干活了,就算是头牛也要吃饱饭啊睡好觉啊,可是到头来我却是这个下场。”
后母脸青一阵红一阵恼羞成怒:“要么你把孩子留下我们养,要是你依旧这样做,那孩子都不许姓张,既给了别人那就跟别人姓。”
张玉锁看着我说:“小哥愿意吗?”
我挑了下眉:“你问你孩子如果愿意,我就愿意。”
张玉锁叫过两个女儿:“元娘,青娘,你们可愿意?以后你们就不能姓张了。”
元娘留着眼泪说到:“爹,我和妹妹愿意,至少弟弟不挨卖啊。”
张玉锁哆哆嗦嗦的给元娘擦眼泪:“谁要卖弟弟啊?”
元娘和青娘一起回头看后祖母。
后祖母支支吾吾说:“我也是为他好,跟有钱人他以后吃穿不愁”
张玉锁转头对小公子:“劳烦公子加一句,愿意给孩子改姓林。”
字据写好后给双方看过,张玉锁识字不多,由公子随从读给他听,经过双方同意,而我又附加一个条件让大夫给几个孩子把脉,确定身体没有问题,只是营养不良。复抄两份,两当事人各拿一份,官府留底一份,四方签字,我,张玉锁,小公子和官府。
小公子唤来张玉锁的父亲:“你也要出具一张同意书,同意你儿子这样做。”
张父不愿意写,小公子生气:“那就告你虐待孙女孙子。”
张父害怕了,只好同意写了,签字画押,连后母和几个儿女也画押了。
至此,这件事总算是完美结束了。
而张玉锁也在一个时辰后就去世了。
我出钱把张玉锁安葬好,带着三个孩子回到车旁,从大妞的包袱拿了几套衣服给元娘和青娘换上。
“元娘你几岁了?”
“九岁”
“青娘呢?”
“七岁了,弟弟六个月了。”
我吃惊的看着俩孩子大的像七岁,小的像五六岁。
可是弟弟却不是很瘦弱,经过再三问,才知道是父女三人都省下吃的给最小的孩子。
我和小宝沉默了,大妞和小牛眼眶红了。
“元娘,青娘,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要拘束,大哥和二哥会给你们吃饱饭的,会让你们过好日子的。”
元娘和青娘泪流满面,不住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