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李许氏回蒲磐院,李予初才回去。
立夏早早回来,就和芒种备好了夜宵,瞧着“珠圆玉润”的小汤圆,甜而不腻,正好解解这大半一宿的疲惫,可李予初就是咽不下去。
“哥哥还是没有消息?”李予初放下调羹,单手撑着脑袋,看向立夏她们。
“……没有。”
“父亲也没有消息传回来?”李予初只觉得头疼,这种连对手是谁都摸不清楚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更何况,那些人还没离京,更是让本就束手束脚的他们套上了一层梏桎。
“没有。”立夏垂下了头,周妈妈得了主子的消息就把人都派出去了,至今没有动静,莫说长公子留下的讯息,就连长公子是怎么失踪的都没弄清楚。
“宫里的人怎么说,父亲可是在勤政殿?”李予初闻言一怔。
“是,不仅是相爷,还有六部官员以及以大理寺为主的有实权的寺卿。”
“绥远侯呢?”
“他们说,没见绥远侯出过内院门,一直在哄着小世子,加上绥远侯夫人身子不太好,基本没没见过侯爷。”
“如此……”李予初突然松了口气,轻笑,“好好休息,咱们改日去见见霜降的师兄,瞧瞧他是不是还活着。”
“啊?”立夏不明所以,看向春雨,瞧见后者没有解释的打算,又看向李予初。
“去叫水,洗漱睡觉。”
李予初乏力的很,没有解释的**。
一口气喝了汤,碗里只剩下几颗白滚滚的汤圆,起身,自顾自往里间去,说话间,已经解了一半的衣裳。
绥远侯闭门不出,未必是长卧美人榻,更可能是……
根本不在府上!
那位绥远侯夫人,是正儿八经的名门嫡女,京都城风波诡谲之际,就是她此刻生产,也会拼着最后一口气告诉绥远侯爷,国为先。
父亲疼惜母亲,兄长出事,怎么可能只言片语都没有传回来,宫里可不止三两个他们的人,除非父亲传不了……
可六部、十一寺里,多少人受过父亲恩惠,使臣和藩王还在京都城,任何人都不敢动不了父亲,哪怕是那位,也得再三思量!
宫里一时间聚集了各府的人,自然不会是小事,兄长此刻的失踪,未必是真的下落不明……
只怕,是引君入瓮。
嫂嫂,多半是被误伤了。
现下,只盼兄长不知道这件事,不论是什么谋划,若是因此功亏一篑,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对了,太庙的人可以继续了,记得做事干净些。”李予初拨弄着水面的几缕头发,几片花瓣贴着雪肤,有一股说不出的勾人。
“是。”
春雨应声,原先,听闻长公子和少夫人出事时,就已经听主子的吩咐,通知他们停手了。
头发烘的半干,李予初就忍不住昏昏欲睡了,趴在美人榻上,直接睡了。
春雨她们烘干了头发,一个转身去放东西的功夫,一回头,就瞧见了屋子多出来的一个人,所幸北地时张场面见多了,不然一定会叫出来的……
“下去吧。”薛绍试了试手上的温度,这才弯腰把人抱起来。
一旁的立夏和春雨眼观鼻鼻观心,麻溜的走了。
虽说于理不合,可,两厢情愿的事,下面的人自然是闭口不言的,更何况,薛公子也从未出格过。
也不知道薛公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院子的机关压根防不住……
也是,那机关术,还是薛公子教主子的。
只是,今夜又要守夜了……
曼曼青纱帐,绰绰影成双。
天色微亮,李府这才是夜晚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