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房间,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床上隆起一团,小姑娘睡的正是香甜。
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谢清漪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淡紫色的帐幔。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
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谢清漪刚刚睡醒,就见贴身丫鬟采薇端着铜盆走了进来,笑着道:“奴婢瞧着天色,估摸着姑娘也该醒了。“
二月的天还有些凉,谢清漪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下,才懒懒的应了一声,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采薇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笑意的道:“今日府试放榜,老夫人和夫人都在仁寿堂等着放榜的消息,姑娘不想去前面等着二少爷的消息吗?“
谢清漪眼皮都没抬一下,理所当然的道:”不用打探我也知道,哥哥必定是在榜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案首。“
若是旁人说出这话,少不得落下一个傲慢自大的名头,只是这话由谢家人说出,便是不同了,因为谢家有绝对的底气。
果然采薇也没觉得她们姑娘这话有毛病,也是一脸利理所当然的道:“二少爷这么优秀,自然是会中榜的。”
虽这样说着,谢清漪到底还是起来了,她与哥哥谢清风的关系自小便亲密。虽嘴上说着不担心,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这事。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温暖的被窝,便叫采薇伺候自己洗漱,说要去仁寿堂给祖母和母亲请安。
采薇哪里不知道自家姑娘的小心思,也不拆穿,心下有些好笑。姑娘平时瞧着虽成熟稳重,不似同龄孩子那般活泼,不过到底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在亲近的人面前也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若是谢清漪知道采薇的想法,也并不会诧异,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孩童,着实伪装不出小孩子的行径。即使刚开始伪装成功了,随着时间的增长必定会露出破绽,不如一开始就按照自己的样子来,偶尔使上一些小孩子性子,旁人也只会觉得她是早慧,不会想到其它。
咳咳,最重要的是,咱们的谢姑娘挺喜欢这种能够向亲人撒娇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