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篇】
烛影摇红向夜阑,乍酒醒,无奈云沉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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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蓝心满意足地回到就翠山,把羞于见人的小桃花从山洞里提出来“拷问一番”。问了一番话,晓得小桃花心里渐渐好了,也就放下心中重担。
于是,简单叮嘱了一旁的竹勿醉几句,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树屋了。
临睡前还揪着腓腓,以他的项上人头起誓:要是有人吵醒自己,便把他这个头夺下来。完全忘记了还处在怨念之中的小姤。爬上树屋的烛蓝,倒头就是个春秋大梦。
腓腓一连几天都无日无夜地在树屋下巡视。然而,巨大的吵闹声把烛蓝惊醒。
她生气地从树屋上跳下来,心想这就把腓腓杀了吃,杀气四溢,直逼前庭。
不过,刚刚走到院门,她就看到了滑稽的一幕:小姤拼命奔跑,躲躲闪闪,身后还跟着要吃人一样、发癔症一般的司命。
司命两眼通红,双臂大张,发髻也歪歪斜斜。
她口中喊着“绝世美男”,向小姤冲去。
但因为小姤过于灵活,他上蹿下跳躲避时,也让周围一圈吃酒的小怪们受到威胁。
一时间,人人自保而逃。
而小姤,平日里冷冷静静、不苟言笑的他,此刻用全身都在诠释什么叫做狼狈。
司命一瞥就瞧见了院门的烛蓝。
于是她瞬间做出抉择,暂时放弃了忙着逃命的小姤,转身向烛蓝奔来。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烛蓝,瞧见星君这架势,以为要过来跟自己亲昵相拥。
于是烛蓝半闭着双眼,脸上一副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等待着自己小青梅的拥抱。
结果,星君赶紧刹住,抱着双臂正经地站在一旁,翻着白眼对烛蓝道:
“得了,赶紧收起来,认识你两千年早就生厌了。先说正事,西王母的蟠桃盛宴,这次点名要你烛龙一族出人去,你是逃不了了。”
瞧着烛蓝一脸不屑,她加重语气道:“跟你说正经的呢,认真听着。也许这一趟,还能去昆仑之虚看看,说不定,能发现浑沦古魔神的踪迹。”
烛蓝听到这话,狠狠白了司命星君一眼。
司命也不管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道:“当归姨母苦心为烛龙一族洗清了名声,可不能又被你给毁了。”
说完,她朝腓腓道:“小腓腓,快给你星君姐姐好好收拾出山洞来,我这次要多呆一会。”
说完,向他眨了眨眼睛,吓得腓腓“妈呀”一声就往后庭跑掉了。
烛蓝瞧着这一幕,鼻子冷哼一声,径直走过司命,跳上树杈,俯视着星君。
没想到,司命这次并没有炸毛,反而满脸堆笑着小跑到桃花树下,一脸谄媚地说道:
“小九儿,快告诉我,那个新来的美男是谁?”
小姤已经是气喘吁吁,此刻突然被点名,又绷直了身子做好逃跑的准备。
烛蓝一听司命的话,便仰起头用鼻子对着星君,一脸高傲地道:“哼,是我新收的下属,唤作小姤。”
“噗嗤”,星君听到小姤的名字,放声大笑起来,笑完说道:
“小姤?美男的名字叫小姤?是哪位神仙这么没品?”
烛蓝听到小青梅对自己的嘲笑,脸上很是无光。
正想着怎么反击她,却见小姤竟然一扫之前的怕意,走上前来,对着捂着肚子狂笑的司命道:
“是小九取的。很有意蕴,我很喜欢。”
小姤一本正经,星君停止嘲笑,一脸的不可思议。
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她似乎懂了些什么,脸上多了些猥琐之气,对烛蓝说道:
“我还奇怪,这美人竟然乖乖归顺于你,原来如此。”
说完,一脸得意。
然而烛蓝的回答却有些奇怪,她问道:“小南儿,你这次有没有带司命笔?”
虽不知道烛蓝的用意,但是对她毫无防备的星君,实话实说:
“当然没有。所以这几天就靠你保护我了。请少主好好对我。”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
原来,司命星君只懂判人间事,一身本领全靠那司命笔,自身却并无太多攻击或是防御的法术。
烛蓝喃喃自语道:“这便好了。”
说着从树杈上跳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走到一件莫名其妙的星君面前,用干净利落的声音道:“定”。
烛蓝施了一个定身咒。
于是,星君就保持着抱着双臂,一脸莫名其妙的笑的姿态,僵在了原地。
烛蓝又转身,对着前庭中吃酒的一众生灵喊到:
“今日就翠山额外赠个小节目,唤作‘木头司命’。你们这些小妖曾经经历过的,好的坏的,都出自这‘木头人’之手,大家快来瞧一瞧。不过,只许看不许摸,谁碰了她,我便剁了你的手。都晓得吧?”
小怪们一听,一窝蜂地窜到司命面前,仔仔细细地观赏起来。
那边的罪魁祸首,得意洋洋地带着一旁被她这手段惊到、一脸懵的小姤,离开了司命。
烛蓝将司命定身,自己便又钻回山洞做起春秋大梦起来。
但到了晚上,司命的定身咒自动解开。烛蓝却忘了这事,在软榻上舒舒服服地睡着。
于是,山洞里便响起了烛蓝杀猪一般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很久……
被小心眼的司命折腾了一晚,烛蓝一觉睡到蟠桃大会之日。
她被司命一大早就踹醒,等她收拾妥当准备离开,想带着小姤一同前去。
他那张脸必是能给就翠山装装门面。
打着小算盘的烛蓝步履轻盈地来到前庭,只见鎏术与一众小妖怪侃大山、吹牛皮的身影,司命还在一旁,抱着一碗桃花盏满脸愁意地喝着。
烛蓝也不管她的满脸愁绪,说道:“小姤他们呢?”
鎏术头也不抬,扔了一句:“山洞里看新的话本呢。”说完继续侃大山。
烛蓝虽然有些气愤鎏术的态度,但一听有新的话本,想着腓腓这小子还是有些本事,就喜滋滋地朝山洞走去。
进了山洞,小姤、腓腓、竹勿醉,不对,是竹勿醉。他们三个的脑袋紧紧靠在一起背对着洞口。或许看的过于入迷,甚至都无人察觉到烛蓝进来的脚步声。
顿时起了玩心的烛蓝,想要扮做鎏术老头吓他们一吓。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把头蹭到小姤右边,粗着嗓子模仿鎏术说道:“小子们,看什么呢?”
结果只有腓腓回了自己,那两位已经完全沉浸进去。
腓腓说道:“春宫图。”
“什么?”烛蓝心想,这春宫图又是什么话本,于是也瞧了一眼三人手中的画本。
只见那画本上,有浑身赤裸的男女交叠在一起,姿势不堪入目。
烛蓝觉得好奇,以往话本上只有字,这本竟然还有图画!
忘了自己模仿的身份,她用原声问道:“这两人是在做什么?”
听到烛蓝的声音,长期训练有素的腓腓与竹勿醉瞬间反应过来。
腓腓把手中的书往小姤手里一扔,起身跟在已经跑出山洞的竹勿醉逃命去了。
只剩下反应略慢的小姤抓着手中的画本,满脸通红地立着。
烛蓝察觉到他们三个没在做什么好事,便又问了一句“是什么”,说完就想去夺小姤手里夺书。
小姤把书高高举起,烛蓝一跳一跳地却半点够不到。
她本有些气急败坏。
但小姤原本绝代的脸此时通红,还因为紧张额上多了些汗珠,更让人心动。
烛蓝见自己的做法没什么用处,遂停止蹦跳,抱着双臂,凤眸怒视着小姤。
小姤仍是什么都不讲,眼里却多了些促狭的笑意。
烛蓝望着那双深邃的眸子,感觉有些窒息。
小姤见烛蓝呆呆地望着自己,心跳逐渐加快,他慢慢地挪步上前,自然而然想做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