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晴耕的回答,烛蓝杀心已起,她自顾自地站起来,向洞外走去。然而。没迈出两步,就被人抓住了衣袖。
回头,是一脸担忧的小姤。
“放开。”烛蓝第一次如此低沉地讲话,不明事由的小姤更为担心了。
“你去哪儿?”小姤非但没有放开抓住她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些。
烛蓝本想直接甩开小姤。但奇怪地是,脑海里仿佛有股声音劝着自己“勿对此人动怒”。于是,虽不知这声音是何缘由,她仍耐着性子对小姤道:“杻阳山。”
“我陪你。”小姤的眸子像天山之巅的池水一般清澈,他真诚的注视,让烛蓝一时乱了心神,不由自主地道:“好。”等她说完,小姤又漾起另人目眩的笑容。微风轻轻拂过他额上的碎发,墨色衣衫也飘飘逸逸,温润之外更添几分风姿。
一旁的小桃花看着,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道,竹勿醉你快回来,不然我······
瞧着小姤的笑容,烛蓝觉得脑袋似乎又有些隐隐作痛,她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轻轻柔柔地对着他道:“快些放开,去收拾你的东西。我在后庭等你。对了,别忘了去取一盅桃花盏。”
“嗯。”小姤轻哼一声,听话地放下了抓住她的手。他的声音在清澈中带几分懒散,烛蓝听罢,觉得自己脑袋更同起来,脸颊也很是发烫,于是快步走出洞外。
烛蓝由杀气四溢到满面通红地走出山洞,不过白驹过隙。她这转变,着实把小桃花与腓腓给看呆了。而晴耕,则被小姤的笑容彻底吸引住,傻呵呵地盯着他看。
所以,等烛蓝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洞内,愣在当地的腓腓才突然“啊!”地大叫一声,将几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被腓腓吓到的小桃花捂着自己的胸口,很是厌弃地道:“干嘛!”
而小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饶有兴趣的望着他。晴耕仍在沉迷。
腓腓对着众人道:“少主,莫不是疯了吧!”
听到这话,小桃花一边伸出双手使劲儿揉他的脑袋,一边恶狠狠地道:“我看你疯了!竟敢这么说娘亲,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两人就在洞内追逐起来。
小姤静立一旁,看着两人的闹剧,无奈地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怕烛蓝等急,就向洞外走去离开了。
小姤的身影彻底消失,一路目送她离开的晴耕才回过神来。心想不好,拼命挣扎的她,“砰”地一声从金堆上滚下来,那巨大的落地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他们停止打闹,默默看着仍在挣扎的晴耕。
晴耕望望他们,又望望自己身上。腓腓与小桃花这才想起,虽然没有绳索,晴耕仍保持着被捆绑住的样子。紧接着,她就哀嚎了一声:“他俩都走了。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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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蓝跑到她的洞里,左翻翻右找找,终于翻到一个压在地上的大木箱。那是一个毫无雕刻的紫檀木箱子,看起来很是古朴,烛蓝打开散发着阵阵檀香味儿的木箱,翻到箱底,取出其中的一件衣物,声音里很是兴奋地说道:“终于找到你了。”
烛蓝在还在东翻西找的时候,小姤已经来到前厅。巡视一周,他走到鎏术醉倒的石桌前,拿起一盅桃花盏。刚要离开,看起来喝的不省人事的鎏术却忽然伸了手,抓住他手中的桃花盏。
小姤无奈,只好俯下身子,想把鎏术的手掰开。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看起来醉得七仰八歪的鎏术,却忽然在他耳畔道:“你到底是谁?来到少主身边有什么打算?”
鎏术的声音一改往日的轻浮无状,颇为严肃。
小姤完全没料到鎏术会这样做。他先是后退一步,但手里仍然没有放开桃花盏。用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鎏术,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道:“我是小姤。”
听到这话,鎏术一改醉酒的样子,也向他瞪起眼来。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视,僵持了一番。
终于,鎏术转开目光,看向他处。但是,他仍没放下拽住桃花盏的手。半响,鎏术道:“你若是想对少主不利,老朽即便拼劲一身修为,也要让你碎尸万端。”说完,才松开自己的手。
小姤听到他的话,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一向不正经的鎏术老头,道:“我永远不会伤害小九。你无需担心。”说完,转身离开了。
鎏术目送着小姤的背影,他承认,小姤的皮相实在太有欺骗性了。正是,潇洒墨衣长,满身无限凉,风神俊朗,龙章凤姿啊!鎏术在内心默默惊叹。
“不过,”鎏术忽然出声,举起手中的桃花盏一饮而尽,咂了咂嘴,“想当年,我也这样。”说完,他长叹一声,继续趴在石桌上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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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姤带着桃花盏,往后庭走去。他的面上很是波澜不惊,似乎刚刚的对峙,从未发生过一样,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刚刚过木门,往树屋随意瞥一眼的他,瞬间就呆住了。
烛蓝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木屋上,不时前后摆腿的她,手中还扯着一支桃花枝。
一改往日的那身深蓝衣衫,烛蓝换了衣裳。
一件青色的石榴裙,一袭淡粉色衣裳,罩一件素白的纱衣,又用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桃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三千青丝用一支银簪随意挽住,肩胛上还有几缕乌黑的秀发肆意散落;乌发更显脸庞的雪白透晰,粉腮微微泛红,一点朱唇似雪中一多桃花孤傲妖冶。她正细细地观赏着手中的桃花枝,凤眉明眸,妩媚含情。
终于,烛蓝注意到一旁发呆的小姤,对着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朱唇轻启,道:
“小姤,快过来,看看我手中这是什么。”
女子的声音轻轻柔柔,轻挑如远山的眉头,向小姤望来,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身后的欲桃树葱茏高大,不是有金光飘过。
小姤见此心中一动,朝着烛蓝快步走了过去。
越接近烛蓝,小姤的心跳得就愈发厉害,快走到烛蓝身旁,一颗心都激烈地跳了起来。他正要说话,忽然,一声“哎呀”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低头一看,仍保持着捆绑状态的晴耕一边“哎呀”地叫着,一边在地上翻个不停;一旁,站着腓腓与小桃花,他俩此刻都十分尴尬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