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姤心里很慌。他不明白烛蓝为何会突然坠落,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路,可他已经联想了无数种可能。
小九是不是体力不支了?小九会不会直接摔死了?小九是不是因为我与她怄气才变成这样?我是不是该一路抱着她的?我怎么这么慢?再快一些,小九会摔死!再快一些……
千种懊悔,万般埋怨,一齐涌入小姤的脑海,直到他冲到了烛蓝的身边。
烛蓝正背对着小姤,完好无损但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小九,小九?”小姤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似乎没什么大事,小姤心头的积郁才烟消云散。
只是,刚才小九为何会失控落下?
小姤心里正疑惑,面前的女子忽然闻声回头。
烛蓝抖着嘴唇,双眼蓄满了泪水,朱唇轻启:“小姤,天呐!竟然真有满山的金玉!这钩吾山真是座大宝贝,我要把这山搬回去!”说罢,烛蓝流下两行清泪。
小姤怔住了。
而对面的烛蓝不待小姤回话,忽又收敛了泪水,大声狂笑:“哈哈哈,从今日起,这钩吾山的所有金子宝玉,全都是我烛蓝的了。哈哈哈哈……”
小姤只觉眼前一黑。
自己真是白白想了那么多。
哪想到,烛蓝早已祭出回烟,左敲敲右打打,准备挖面前的金玉了。她一边动手一边嘟囔着:“也不知是哪个蠢货,怎么挖去这山半数的金玉了?我得抓紧啊。”
小姤见她的动作,又气又无奈,他绾起长发,准备上手帮忙。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长喝:“大胆盗贼,竟敢动用我云府的财产!”
两人循声回头,不知何时来了一群人。
一群黑脸莽汉,一个个都气势汹汹的样子。
为首的是一个女子,她身着蜜合色的轻罗云雁装,头上簪了一堆金银步摇,应为人界富贵人家。她的相貌倒不是特别惊艳,但也算得上端庄清秀,看起来贤惠娴雅。
只是,她脚不沾地,坐在三乘木质肩舆上,那睥睨的神态与她长相有些违和。
烛蓝被那个木质肩舆吸引了眼光,她还未曾见过这种东西,看起来倒是有趣得很。
正当她还在思索的时候,对面的女子忽然惊叫:“夫君!”
闻此,烛蓝敛了思绪,与小姤面面相觑。
哪里来的夫君?
只见那女子双眼含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小姤:“这位公子,做小女子的夫君吧。”
什么?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了呢?烛蓝一头雾水。
那女子接着说:“小女子还从未见过向公子这般好看的男子。若是公子不曾完婚,可将小女收入房中。”
烛蓝强忍着笑意。她明白了,小姤这是要被逼婚了?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就是没想到竟这么快。想到这,她带着一丝促狭的眼神,微微侧过头去,只看到小姤的黑脸。
小姤心里此时很是恼怒。
忽然来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女子也就罢了,她还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混账话。而且看烛蓝的表情,她明显就是置身事外、一副看戏的姿态。
于是,愠怒的小姤冷冰冰地打断了女子的话:“我已经有妻室了。”
妻室?不仅是那奇怪的女子,就连烛蓝听了也惊得瞪大双眼。
你什么时候有了妻室,我怎么不知道?
震惊、气愤之余,一股钻心的痛直达烛蓝的心口。
而对面的女子抖着嘴唇道:“她……她是谁?”
闻言,小姤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身旁的烛蓝:“这位。”
烛蓝更震惊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烛蓝恶狠狠地用千里传音将心中所想传至小姤。
听此,小姤先是面色一沉,继而又神色庄重地对着那女子道:“没错,这就是我的妻室。”
烛蓝听了差点气地跳起脚来。
可这时候,小姤突然用千里传音回她:“小九,早些摆脱了这女子,我们也好早点儿脱身。你不想把这钩吾山搬回去了吗?你助我脱身,我助你搬山。”
听起来倒是有理有据,因而,烛蓝就强忍这一口气,转过头去笑盈盈的对着那女子道:“没错,我就是这位公子的妻室。”
那女子听完,从肩舆上跳了下来。她有些怀疑:“你果真的是他的妻室。”
“是的,没错。”烛蓝的回答掷地有声,但又很僵硬。
这时,身边的小姤也补充道:“我已有妻室,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说罢,那女子竟留下了两行清泪,因而,她身边的莽汉们瞬间都怒了。
“小姐,若是你喜欢把那男子,咱们就把他抢过来。”
“就是,还给你脸不要脸了,竟然敢拒绝我们家小姐。”
“我看你是嫌命活的长了。”
烛蓝一听顿时恼了。
怎么,你强买强卖还蹬鼻子上脸?看我不……
女子突然大喝:“都给我安静!”
她的声音如平地一声惊雷,很是有力。莽汉们瞬间都乖乖闭上了嘴巴,烛蓝也被吓了一跳。
“这样吧,若是姐姐不嫌弃,小女子愿与你共事一夫。”
谁也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想到,这女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行事、说话倒是不拘小格。
烛蓝懵了,小姤更懵了。
这姑娘怎么这么缺男人?她黏糊成这样,可怎么脱身呀?
小姤忽然又千里传音:“小九,不摆脱这女子,我们两个谁都不想走。你就牺牲一下吧。”
烛蓝也不甘示弱地回过去:“我牺牲,她要的是你,你怎么不牺牲?”
小姤也不理她,直接说:“夫人又已有身孕,还望姑娘切勿再扰。”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烛蓝转过头去,她尴尬到,可以听见自己脖子的咔咔响声:“我什么时候有身孕了?”
小姤只是轻轻瞧他一眼:“要是想把这座山搬回去,你可不得有身孕。小九,你到底想不想把这座山搬回去?这可是一座山的宝物啊。”
闻此,烛蓝忽然迅速回头,大声咳起来。她用了很大的力度,搞得自己面红耳赤。
小姤以为烛蓝是被自己气急了,也有些内疚,便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而那女子见此,以为烛蓝有先天不足之症,不死心的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因而,她心里一得意,嘴上也就这么说出来了:“夫人是有传尸之疾吗?”
话刚落地,身边的莽汉们都屏住了呼吸。这女子有传尸,怪不得看上去这么苍白无力,那这男子,看这白脸,想必也有此症?得带着小姐赶紧跑!
这次,烛蓝愣住了:“没啊,我只是有孕而已。”
“那你为何?”
看那女子愤恨的表情,烛蓝侧过头去:“怎么,女子有孕时,身体不是很不爽快吗?”
小姤的表情很耐人寻味:“我不知道,我没经验。”
烛蓝一听,火顿时大了。
难道我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