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程羽一口一个“宁探长”，目送宁采臣离去。

宁采臣刚走不久，生物研究所的主任袁大勇也进来了。

“小老弟，你没事吧！”袁大勇一进门，就关切地问道。

此时，程羽的吊瓶已经结束，病房里没有电视机，他闲得无聊，正想着把护士的手机借过来玩玩。

见到袁大勇进来，程羽随口答了一句：“没事，死不了！”

“小老弟，你可不能死啊！我们研究所这次的损失太大了，如果不把凶手找出来，我咽不下这口气！你是这次凶案的唯一幸存者，我一定要把你养得胖胖的，等你恢复之后，可要给我们提供点有用的线索！”听袁大勇那口气，都要把程羽当神供着了。

“让我提供线索，你等着吧！”

程羽心中暗笑，脸上却也作出一副愤怒的表情：“袁主任，只要我有线索，一定告诉你。我就算不为你们研究所考虑，我也要为自己报仇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好端端的去为你们跑腿挣外快，却无缘无故地挨了一枪！我招谁惹谁了？”

程羽这话一出，立即引发了袁大勇的共鸣：“我也冤啊！我既不是靠假大空忽悠民众的官员，也不是出售伪劣产品牟利的商人，我只是一个生物学家，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学问，我又招谁惹谁了？想起我的损失，我的心都在滴血！”

在这个案子中，生物研究所丢失了十一个蛟丹和一万两千克的金条。蛟丹价值一千一百万，金条价值三百六十万，只这两样，研究所就损失了将近一千五百万。

再加上周长风等九条人命，研究所还要出抚恤金。程羽住院，研究所要出药费。这些也要几百万。

另外，程羽还放走了两只蛟。当初，研究所引进两只蛟就花了两千万，饲养、配种又花了几百万。

所有的损失都加在一起，袁大勇的研究所损失接近五千万。他能不心疼嘛！

程羽心道：“该！你是个生物学家不假，但是你改变了很多小动物的基因，将来肯定遗患无穷！”

当然，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给袁大勇听的。不管怎样，明面上他要站在袁大勇这一方。

程羽积极配合的态度让袁大勇十分欣慰，临走之前，他还拿出一个新手机：“病房里也没有什么可供娱乐的，你的手机已经坏了，我给你买个新的，无聊的时候可以玩游戏！”

接下来的几天，程羽一直在医院里休养。

即便是在休养中，程羽也坚持着修炼。因为胸口受伤，鲲鹏拳暂停一段时间，但吐纳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来，站在窗边，向着朝阳吐故纳新，一点一滴地积累真元。

真元的积累虽然缓慢，对程羽肉身的滋养却见效很快。这段时间，他的身子骨又结实了。

这天上午，程羽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沙国华突然出现在门口。

沙国华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羽毛，你说我是应该同情你呢，还是应该羡慕你呢？”

“这话怎么说？”程羽问道。

沙国华笑道：“你出来赚外快，却平白无故挨了一枪，确实值得同情；但是，你因为受伤又住进了这么好的病房，而且工资照领，什么事还不用干！”

“放屁！”程羽真想把手背上的针拿下来，扎在沙国华的身上，“你替我挨一枪，我替你干活！”

“逗你玩呢！”沙国华笑得更响了。

这家伙太胖，笑声颇有些声震屋瓦的感觉，那个一直负责照顾程羽的护士立即进来警告他：“你这样会影响其他病人的！再这么放肆，我就把你赶出去！”

“好，好，我声音放低点！”沙国华向护士点头致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程羽问道。

他一直以为，只有生物研究所的袁大勇知道他在这里。沙国华与袁大勇八竿子打不着，沙国华就算去生物研究所打听，袁大勇也不可能理会。

沙国华这回不再开玩笑了：“昨天，有个叫宁采臣的人到厂里打听你。他自称是金岛市执法局的，还拿出了证件。而且，伍秋月对他也十分热情，还让我们这些人全力配合。”

程羽默然点头，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上次宁采臣讯问他的时候，对他的话并不是太相信，当场就威胁他，要去极乐镇核实情况呢！

“宁采臣要打听我，肯定会找到厂里。你跟他怎么说的？”程羽问道。

“还能怎么说，照实说呗！不过，他并没有问太多，无非是家境、人品、社会关系之类！”

作为一个探长，宁采臣想要了解程羽，其实还不止沙国华说的这些，他会通过多种途径进行了解，只不过沙国华不懂罢了。

沙国华又说：“起初，研究所和执法局都封锁消息，我们还以为你跟周长风出去赚外快有多潇洒呢！没想到，你却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是宁采臣去打听你，我还不知道你住院了呢！”

“谢谢你，华子！”程羽知道，沙国华对他的关心绝对是最真诚的。

“谢我干什么？我来看你，只买了点香蕉和罐头！”沙国华说着，指了指他放在门边的两个手提袋。

的确，和袁大勇带来的价值上万的营养品相比，沙国华带来的香蕉和罐头连一百块也不值。连沙国华自己都不好意思。

“自家兄弟，客气啥！”程羽笑道，“我猜，你连买这两样都不是心甘情愿的吧？”

沙国华嬉皮笑脸地说：“依我的意思，是要空着手来的。是阿妈一定让我买点东西，我才买的。你要谢，等出院之后去感谢阿妈吧！”

在亲情这方面，沙国华比程羽要强很多，起码，他的母亲还在，身体还不错。

沙国华的母亲平时对儿子管教非常严，每次儿子一发工资，她就全部要了过来，说要存起来，给儿子娶媳妇。

沙国华一向节俭得近乎搜抠，也与母亲有关。手里没钱，他就是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

程羽笑道：“大娘那边我是一定要去当面感谢的。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些礼品都带回去给她老人家补补身体。就为了存钱给你买媳妇，她老人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你说的对，阿妈攒钱就是为了买媳妇！她但凡平时能给我一点零花钱，我向厂里的女孩献殷勤，她早就做奶奶了！”

沙国华长得太胖，不招女孩喜欢，却把原因往老娘身上推。

有问题都往别人身上推，这是沙国华最大的缺点。可是，不管沙国华有多少缺点，程羽都把他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