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吴王跟吴王妃携着长玉郡主来京,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太后冷冷的说。
七巧宴会的慈祥一扫而空,不威胁皇帝的位置自然是母慈子孝,一旦威胁,她不是别人的皇祖母,而是夏朝的太后,熹照帝的母亲。
“是,所以母后无论如何也要留着长玉郡主在京。”萧成元说。
“就让她成为长瑰的伴读就行了,王爷之女陪伴长公主,吴王也不能说什么,或许他们这次来就是想把长玉留在这里的。”太后走到自己鹦鹉前说。
“母后,不是说鹦鹉前不言话的吗。”萧成元看着太后,太后勾了勾嘴角,鹦鹉倒地,摸了摸自己指甲上的蔻丹,说:“哀家在宫里,是如何从一个不起眼的美人混到贵妃,成为一国太后,哀家从来容不得别人算计哀家,他们既然觉得长玉可以留在宫里,那便留吧,就放在哀家的长寿殿。”
“是。”
长玉后来出嫁时是从长寿殿出宫的,大漠荒凉,自己的悲剧是不是就是从自己跟随父王母妃进京那天开始的。
沉礼宫
韫愿这两天连连做噩梦,刚一睡着就想起那天晚上在砚清宫的事情,最后发起了高烧,长瑰被吓得,自己的母妃烧的滚烫,连忙让挽春去找太医来。
婉妃受惊发起高烧,众人说不出缘由,有人说是宫里闹鬼了,又有人说是大皇子回来追魂索命。
锦时担心的不得了,几乎就是住在沉礼宫,长瑰也是,守在韫愿身边不肯走。
锦泱宫
“什么,宫中有传言说是瞻渊回来报仇?”解月感觉自己心里被撕裂了一个口,难道说,瞻渊的死另有蹊跷。
“丝语给本宫查,无论如何也要查到底。”
长寿殿
“皇祖母,你要给孙女做主,母妃如今身体不适,宫中竟还有传言说是母妃害了瞻渊哥哥,儿臣不在乎什么,只是瞻渊哥哥已往极乐,拿往生之人做文章的确是可耻。”长瑰一边哭一边拉着太后的手,想起在沉礼宫和娘娘给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禁眼泪更凶。
“长瑰,好孩子,你母妃如今遭人暗算,你要保护你母妃,你要让太后相信这件事你母妃是被人暗害的,剩下的事,和娘娘自己来,知道吗?”
“皇祖母,母妃要是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这么冤枉指不定得多伤心,皇祖母你要给儿臣跟母妃做主啊。”
太后看见长瑰的眼泪跟珠子一样掉个没完没了,心里疼的不得了,连忙把长瑰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说:“好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你母妃了,先让决明姑姑送你回沉礼宫,孩子,可见婉妃是待你极好的。”
长瑰走后,太后一想起长瑰那张小脸上布满泪痕,又想起最近宫里的风言风语,作为皇后不加以制止甚至自己还在那里大查特查,实在是糊涂,让白芷去传话说让皇后过来。
“母后,不知唤儿臣来有什么要紧事。”解月行礼之后太后让她坐在椅子上。
“皇后,最近宫里风言风语,你可知。”
解月当然知道,他们都说瞻渊回来了,还化成厉鬼回来了。
太后见解月脸色不太好,也就放缓了语气,说:“皇后你糊涂啊,瞻渊被皇上封为荣王,又在福延殿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早就往极乐之巅去了,你难道希望自己的孩子,明明已经去往往生之路,你自己不还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跟瞻渊是同月吗,你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利用吗。”
“正因儿臣不愿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做文章才要彻查,找出那个源头不是吗?”
“皇后啊,这宫里哪有什么空穴来风,都是蓄谋已久,自己心甘情愿让自己钻下圈套,你可真是。”太后拿起茶抿了一口。
解月觉得随时八月天但身上不知为何突然凉飕飕的,不知说什么好。
太后见解月不开口,说:“皇后啊,你如今安胎最重要,刚满三个月还未稳固,怎可因为这些事害自己劳心伤神,皇帝无嫡子说到底也是会被人说说点点的,你且顾好自己,把嫡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才是真的对江山社稷有益。”
隔天传出,静美人在御花园遇见鬼,竟吓得晕过去了。
韫愿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八月的天总是热的让人害怕,到了晚上还是热得让人心烦。
韫愿不愿有人在自己身边伺候,想自己走走,便让挽春回去,自己在御花园逛逛。
自从静美人在这里出事晚上御花园倒是没有多少人敢来了,韫愿也乐得清净,走到荷花池那里,今年倒也奇怪,八月的天,荷花还是开的那样艳。
“娘娘为何自己在这里。”阿蛮走过来萧成元让自己守在御花园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谁知道可疑的人等不到,等来了婉妃。
“你来了啊。”韫愿并不意外阿蛮在这里,她不傻,只是总是不愿往深处去想。
“娘娘,大病刚愈,实在不宜在这里。”阿蛮低下了头,韫愿自然看不见阿蛮眼里的担心。
“你陪本宫说说话吧,在沉礼宫着实有些无趣。”
“娘娘,这与礼不合。”阿蛮看着她,虽然真的很想跟她说说话,但是总归是不行。
“本宫十五岁进宫成为太子侧妃,无一日不恪守规矩,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能说话的,你也要拒绝本宫吗。”韫愿摘下一朵百合花。
“是,娘娘,这是微臣的荣幸。”
“你当时闯进沉礼宫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不合规矩。”韫愿坐在秋千上,示意让阿蛮来推她。
韫愿脚离地,连心都有点离了。
“娘娘,那是迫不得已。”阿蛮想起第一次跟她见面,着实是荒唐,当时他在追查线索,进去藏书阁时却被人偷袭,藏书阁又离沉礼宫最近,他也没想那么多就直接进去了。
“本宫知道你是为皇上办事,怎么还给本宫送桂花糕了,还偷偷摸摸的送,谁知道本宫不在的日子你自己进了多少次沉礼宫。”韫愿看着头上的明月。
阿蛮抿抿唇,他不仅偷偷进去过沉礼宫,还看过韫愿跟萧成元欢好,当然这个不能说,说了之后谁都保不住他们两个。
“本宫爱吃一品斋的桂花糕,也不知道你从何而知的。”韫愿笑了一下。
阿蛮当然知道,当时顾家老爷下朝,她拿了桂花糕就跑来他房里,拿着一包桂花糕来给他吃,那是阿蛮觉得这世间最甜的滋味。
“京城卖的最好的就是一品斋的桂花糕,微臣只是随便买了些。”阿蛮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一品斋卖的最好的是荷花酥,不是桂花糕。”韫愿看着阿蛮。
阿蛮红脸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韫愿下一句便让他彻底呆了。
“阿蛮,你就是当年的小乞丐吧,我记得你,你不用躲着我,我从以前就欢喜你,等了你几年都不见你来,在沉礼宫那晚我就知道了,阿蛮,这名字还是我帮你取的。”韫愿站起来看着这个少年,如今的少年已经长成,皇上是夏朝的美男子天下皆知,只是韫愿总觉得,阿蛮似乎更胜一筹。
“你不用担心什么,这是实话,只不过如今我是妃嫔了,过往的事也不奢求什么了,只愿从今往后,我们两个都能平安,别在躲着我了,我们之间坦坦荡荡,无畏自己骗自己。”
韫愿说完就走了,心里终于舒坦了许多,阿蛮眼看着她走远,原来,她没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