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男子道:“野猪皮想求前辈与我同行,送我一段路程不知可否。”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杨开泰。
他话说的虽然委婉,但杨开泰已经听明白了,既然不用自己护送也能到达,为何前来求自己呢?他是想让自己帮他完成‘大业’。
百家姓中并没有姓野的,若说是孔子故乡山东曲阜人氏,一直遵从老姓,也断言不会给孩子起猪皮这样的名字,只有关中有此可能。杨开泰问道:“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汉语的意思正是野猪皮。
野猪皮躬身道:“正是,我与前辈一样都是关中人氏,如今不光关外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关内百姓也是饱受欺凌,是以野猪皮厚颜请求前辈拔刀相助,与我同回关内,共举义旗,吊民伐罪,野猪皮不只是为了报仇雪恨,更是想救民于水火之中。”
杨开泰皱了皱眉,叹息道:“我平生最怕麻烦,麻烦为什么总要找上我?”他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回答,直接站起来就走。
郭达明上前拦道:“杨兄,酒菜马上就好了,何必急于一时。”
杨开泰望了他一眼,再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又向门口走去。
郭达明又阻拦道:“杨兄还请留步,就算离开也应该是我等离开,哪有客人把主人赶走的道理?”
杨开泰停住了脚步,回头说道:“这里本来就应该是小辉的,我们谁离开都一样,因为你我都只是这里的过客,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郭达明没有理解杨开泰的话,他觉得杨开泰只是找个借口离开,留给杨辉,那与留给他和姜佳有何不同?
郭达明道:“我们会离开的,这里只能是你的,武林的第一奇才,藏剑山庄的主人永远都只能是你!”
杨开泰盯着郭达明说道:“未来藏剑山庄的主人一定会是小辉,他也一定会比我强的。”
他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我现在也无法确定,所以不能和你说,但请你相信,我要离开,只因为这里并不是属于我的。”
杨开泰又开始向外走,这次郭达明没有阻拦,他也无法继续再拦,毕竟他和杨开泰本就没有多大的交情,杨开泰没有找他的麻烦已经是万幸了。
杨开泰刚走,酒菜果然就做好了。
郭达明举杯道:“我们先饱吃痛饮一番,而后咱们就出发。”
野猪皮也不答话,杨开泰的酒葫芦还在他的手中,他先将酒葫芦满满的灌上了,又大口的喝了几杯。
等他喝完了,这才拍了拍郭达明的肩头,笑道:“以后我们若是还有机会见面,希望还是朋友。”
他大笑着接道:“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有你这样的仇敌。”
郭达明望着他,诧异道:“你要自己走?”
野猪皮道:“这是我的事,和你并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找你帮忙,你为何要跟我走?”
郭达明道:“我们不是说好一起走的么?”
野猪皮道:“我们说好的是找到杨开泰,并劝服他和我们一起走,对不对?”
郭达明愧疚道:“对不起,这件事上我骗了你。”
野猪皮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并不怪你,只是既然没有劝服他,我就不算失约了,我并不想要你与我同行。”
郭达明道:“你难道嫌弃我,不愿意让我继续陪着你!”
野猪皮微笑着道:“你不必激我,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但是我知道,我不需要你陪我同行。”
郭达明盯着野猪皮,忽然叹气道:“我知道你是怕连累了我,并不是不愿和我同行。”
野猪皮面露感激之色,微笑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反正迟早总是要分开的,早几天迟几天,又有什么分别?况且,我马上就是通缉之人,你和我在一起,只怕嫂子也要受到牵连。”
郭达明沉默着,倒了两杯酒,说道:“我再敬你一杯。”
野猪皮接过来一饮而尽,笑道:“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忽然转过身,大步而去。
此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香味,还有雨水蒸发产生的雾气。
野猪皮坚挺的身子在浓雾中渐渐消失,庭院气氛静得只可以听到屋檐落水的声音。
野猪皮已经走远了,他忽然又转身望去,拿出酒葫芦,向着远方笑道:“来,郭兄,我再敬你一杯,我并不是真的不要你跟我走,只不过你刚刚放下心事,与嫂子相逢,正是改柔情蜜意的时候,我怎舍得让你们分开,况且跟着我走永远没好处的,危险和不幸的事已经和我交成了好朋友,我此行只怕危险重重,我又怎么能害了你呢?”
野猪皮知道现在城中虽然没有贴满了抓捕自己的告示,但是迟早会有的,他早料到这一天的,是以早就准好了化妆的工具。
他改变了一下眉毛,又贴上了胡子,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他性格本就豪爽,此时这般打扮倒是符合气质,竟也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天色渐黑,野猪皮赶路也有些累了,便想找个客栈歇脚,小镇不远处有一个悦来客栈,店小二已经一脸热情的迎了出来,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是很有眼光的,他已经看出来,这会是他的主顾。
“一间上房,两碟牛肉,三壶好酒,酒里可不能掺半点水,然后再去将我的酒葫芦灌满。”
野猪皮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不能喝醉的,但酒葫芦里的酒早就被他喝光了,此时酒瘾发作,少不得要痛饮一番。
野猪皮把马缰绳递了过去,说道:“把马牵下去吧,喂最好的饲料,我明天还要赶路。”
“大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办。”店小二已经笑着接过了马。
酒葫芦也已经灌满放在了野猪皮的身边,他正在桌前喝着酒,酒并不是好酒,但真的没有兑水。
野猪皮喝的很急,一壶酒被他两口就喝了下去,肚子的酒虫得到安抚,终于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