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杨国庆反复咀嚼老伙计最后说的那句话，“看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爸，你在想啥呢？”

儿子杨德发的一声呼喊，把杨国庆从回想中惊醒，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然后满是困惑的瞅瞅儿子，意思是“你刚才说啥？”

“爸！你应该再仔细查查你身边的人，上次没查到内鬼，保不准哪里疏忽掉了。”杨德发试着又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一时走神的老爸听，希望能够引起他的足够重视。

毕竟真正想对付程家宝的是他，杨国庆输了就等于他输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赢，只有赢了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怨气。

接二连三的失利，让杨德发很是怀疑自己老爸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正在父子俩都在忙着思索问题时，秘书小王走了进来，“杨总，这个月的工资报表该签了。”

“哦，先放这吧，我随后签。”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小王小心询问杨国庆的意思。

“嗯，你下去吧。”

杨德发眼睛一眨不眨地在旁边默默打量小王，直到他离开。

“有什么不妥吗？”杨国庆从儿子狐疑不定的脸部表情，猜测杨德发应该有什么要说。

“爸，你有没有感觉小王哪里和以前不一样？”

果然如他所料，杨德发一开口说话就让他感觉十分不可思议，“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你这里有他以前的照片吗？”杨德发没有回应，而是别有意味地问老爸索要秘书小王的老照片。

杨国庆感觉儿子应该发现了什么，于是一声不吭地叫人送来人事档案，“诺，看看吧，这就是小王以前的照片。”

杨国庆接过老爸从人事档案中找来的两寸小照片，仔细观看一下，然后释然地说：“果然是动过手术的。”

“你在说什么？”杨国庆不是很明白儿子在说什么。

“爸，你的这个秘书小王应该有问题。”

杨国庆听着儿子极近笃定的猜测话语，并没有多大反应，而是淡定的询问，“理由？”

“你看照片的小王明显是天然的双眼皮，而据我刚才默默的仔细观察，小王现在的双眼皮明显是人为的，换句话说就是做过整容手术。”

“是吗？”要不是杨德发今天提及，杨国庆还真没注意这些。

而杨德发作为做过变性手术的过来人，对于割双眼皮这种小儿科整容，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嗯。小王的双眼皮有动过手术的痕迹，虽然已经很精雕细琢了，但是还是有迹可循的。”

“照你这么一说，这个小王的确有点不正常。”大男人做双眼皮手术在杨国庆看来实在匪夷所思。

“不是有点不正常，而是非常有问题。”杨德发言语犀利，接着说，“正常人正常情况下，双眼皮是不需要再做手术的，而这个小王就这么反常做了，所以我感觉此小王很有问题，而且甚至有可能此小王已经是非彼小王。”

“有这么严重吗？”杨国庆脑海里忽的闪现一个词“偷梁换柱”，但还是不敢相信的说道，“小王可是跟我好久了啊，不应该有问题的。”

“一切皆有可能，你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嗯，扰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我懂。”杨国庆眼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狠色。

杨德发见老爸已经重视，然后悄然离开。

“家宝，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拿到了开棺验尸申请。”姚梦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程家宝。

“是吗，看来我的感觉是对的。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从王若兰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六个小时了，至今仍然杳无音讯，无论官方的还是私人朋友那面。今天听到姚梦佳这么说，总算看到了一星点希望，抑制不住的想跟着去看一看。

“行，我这就去接你。”

“好，我在明泽公司门口等你。”

不大一会，姚梦佳的警车就开了过来。

车上没有别人，除了他们俩，程家宝于是就问，“上次火葬场那个视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那个视频没有发现直接的证据，不过我们技术人员说那个视频肯定被人动过手脚，而且手段相当高明，以至于用我们的数据恢复处理器根本恢复不了。”

“看来他们真是用心了。”程家宝不禁感叹。

“嗯，的确花了一些心思。没有简单粗暴的破坏监控摄像头或者删除整个视频片段，而是请电脑高手进行了精密处理，其心思不可谓不细腻。”姚梦佳突然话锋一转开玩笑说，“说实话，要不是身份所限，我很是想跟这个电脑高手结识一番，以便于帮助我们破获一些网络犯罪案件。呵呵，可惜这样的人却走了歪道。”

“嗯，连你们的技术都处理不了，的确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了。不过再狡猾的兔子，还是露出了马脚，不然你们开棺的申请也不会批准了。”程家宝适当的恭维了一下姚梦佳。

姚梦佳会意，莞尔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他们百密一疏罢了。我们技术人员说过再高明的处理手段都不如直接把硬盘拿走然后暴力粉碎安全。虽然他们处理的很是干净，但还是留有人为删除的痕迹。凭借这一点，我们顺利拿到了开棺验尸申请。”

俩人说着说着，很快到达了南山陵园。

程家宝在姚梦佳的带领下，穿过早已拉起的警戒线，快步来到杨德发的墓碑前。

被清场的陵园，格外冷清，除了身着警服和外穿白大褂的法医在忙碌的跑前跑后外，其他的人员都在静静的观看，其中包括程家宝和姚梦佳。

只见几名公安配合两名法医小心翼翼把墓碑后面的棺盖撬开，里面裸露出一个精致的方形黑色小盒子，想必里面装的应该是骨灰。

至于里面到底装的是不是骨灰，法医在现场并没有打开，程家宝当然不得而知，尽管他很想第一时间知道结论，但也只好暂时按耐住内心的疑惑和好奇。

“走吧，回头结果出来了我会早早告诉你的。”姚梦佳心有灵犀似的轻轻对程家宝说。

程家宝一声不吭跟着姚梦佳往外走。原想着杨德发的墓碑后面会空空如也，很快就能得出杨德发诈死的结论，谁曾想里面还有模有样的放了一个黑盒子，“这是要把戏演足的节奏吗？”

程家宝很是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