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慕乔又到了秋落楼,云衣坐在正厅门口的地上玩着手绳。
“这人倒是在秋落楼住了有些时日,真就没什么举动?”慕乔满满的疑惑,花容找郁秋谪就是为了进秋落楼,可这都个把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快了。”小巧精致的茶杯在郁秋谪手中转动着,眼底沉淀着让人难以发现的狡黠。
猎人可比狐狸还要狡猾。
“明日我要回趟北平,老二生辰,他是郁家的当家人,于情于理,我还是得走一趟。”
郁秋庭是郁家的老二,郁秋谪的哥哥,郁家长子在多年前去世,当家做主的责任就轮到了郁秋庭身上,这郁秋庭倒是难应付的很,郁秋谪为了不与他多有交道,才另到了这城中安家立业。
为了避免外界传闻郁家的兄弟不合,每年郁秋庭生辰他都会回一趟北平。
“花容小姐您来啦!”云衣故意提高了音量提醒郁秋谪跟慕乔。
慕乔笑容渐深,暗暗夸赞着云衣的聪明。
“三爷。”花容自顾自地坐到郁秋谪身边,郁秋谪却面不改色地品着茶,“慕爷也在呐,真是雅兴。”慕乔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三爷过段时间出远门,我请他帮我家夫人带点胭脂水粉回来,只是……”慕乔假装皱眉,无奈地叹着气,又眼前一亮,“你也知道三爷哪懂得那些,这不刚好花容小姐在这,三爷不如带花容小姐一同?”
“也不是不可,只是路途遥远……”郁秋谪像是怪罪慕乔懈怠了花容,若有所思地看向花容。
“既然是帮慕爷,花容自然是愿意的。”花容笑得满面含春,眼角弯弯,像极了狐狸。
次日。
郁秋谪和花容准备出发去北平了,却没见到云衣的影子,半夏四处看了看,“云衣呢?”
“应该还在睡吧。”花容掩面笑着,郁秋谪抬头看向云衣的房间,什么都没说,转身上车了。
“三爷。咱去哪?”开车的是秋落楼的伙计,黑色的小西装,戴着一顶格子的贝雷帽,墨镜下的那张脸干净得很,郁秋谪愣了一愣,竟笑了起来,轻轻唤道“云衣?”。
花容听郁秋谪叫那伙计云衣,忍不住凑上前仔细看看前面的人。
“诶!三爷!”那伙计摘了墨镜转过身来,“放心吧三爷,这车我会开,咱去哪啊?”
“车站。”
“好的嘞,爷您坐好。”
一路上花容的脸阴沉沉的看着窗外,上了火车一行三人进到包厢,云衣坐到了郁秋谪身边,花容只好坐到对面。
云衣靠在郁秋谪的身上睡着了,车厢里却突然闹腾了起来,一群警察上了车,说是有人携带违禁药品。
郁秋谪警惕地看着包厢门口,下意识把云衣护进怀里,回过头快速地打开箱子才发现里面装了几盒禁药,他看向了花容,见花容面不改色地注意着门外。
动作吵醒了云衣,她揉着眼睛问怎么回事,郁秋谪食指抵在唇间示意云衣不要出声。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云衣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看了眼郁秋谪,又看向箱子里的东西,连忙把禁药往衣服里塞,弓着身子假装腹痛难忍。
门被敲响了,云衣打开门就往外冲,“让开让开!人有三急!抱歉抱歉啊!”警察嫌弃地闪开一旁,见云衣进了厕所便又敲了次门。
“呦!是郁三爷啊,例行检查,您这方便打开一下吗?”领头的警察摘了帽子,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后面的警察整整齐齐地站着。
郁秋谪推了推眼镜,窗外的光透着镜片闪过,有一种莫名的神秘。
“嗯。”
他们翻箱倒柜之后没有任何的发现,下意识地看向了花容,她使了个眼色,他们就离开了。
警察围到了厕所门口,云衣耳朵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心跳快了起来。
云衣看了眼窗子,踩着管道,把装药的盒子从窗口扔了出去,一个踉跄手臂从窗子划出了一条口子。
云衣留了从盒子里扣了一小瓶放在舌头底下。
她出门的时候对警察微微一笑,蹦着离开了。
带头的那人冲进厕所翻了一通,暗骂了一句。
云衣把药吐了出来,捏在指尖透着阳光,笑得无限灿烂。
花容起身坐到了郁秋谪身边,郁秋谪品着茶,目不斜视,“花容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三爷,花容喜欢三爷这么久了,三爷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她双手搭在郁秋谪肩上,移步到他面前,把他轻推靠在沙发上,单膝顶在了郁秋谪双腿之间,“三爷~”
郁秋谪看着她,透着眼镜看到了他眼里蒙上了一层凉意,花容愣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前,手拂上他的领子,眼神迷离。
那真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三爷!人都走了!”云衣欢喜地推开门,看到这一画面,惊得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她又慌慌张张地捡了起来,“云衣肚子好像又有点不舒服了,你们继续,继续。”说完,她尴尬地笑着退出了包厢。
“云衣!”郁秋谪一把推开花容,有些生气,笑道,“你还真是……”
花容一脸满意地坐回位置上,看着窗外,“果然没有猜错,还真以为三爷您不近女色呢,原来心里藏了这么个小东西。”
“我还以为你后面的人有什么好计策,没想到也不过如此。”郁秋谪起身捡起地上的盒子,“这车厢里没有可藏的地方,云衣要是不在,真是差点让你们得逞了呢。”
车厢。
云衣看列车员推了吃的过来,就拿了些,找了个位置坐下,心想着自家三爷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人家慕先生和慕夫人都成亲两三年了,要是因为自己,耽误他的终生大事……
她想着,摇了摇头,“罪过罪过。”
“想什么呢?”郁秋谪坐到云衣身边,想摸摸她的头,她却闪开了,郁秋谪的手停在空气中,有些许尴尬,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三爷您看。”云衣手在郁秋谪面前张开,一小瓶注射液躺在她的手心。
郁秋谪拿过在眼前仔细地看了看,眼睛眯起来,再看向她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她手上的伤口,眉头拧成了疙瘩,好是心疼,“苦了你了。”
“云衣只是想着,羡慕三爷年纪轻轻经商成功,身边又有美人相伴。”云衣顿了顿,感叹着,“人生赢家啊。”
郁秋谪被说得一愣,一时摸不清这小丫头心里在想什么。
“三爷啊,等你哪天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一定要告诉云衣,云衣帮你打助攻。”云衣托着下巴,突然傻笑着,又突然严肃,“但是根据云衣的经验,这个花容小姐不行。”后面一句是云衣贴着郁秋谪的耳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