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回到琉璃庄园，正准备把自己所看到的，都细细向季临寒交代一番。

可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厅内，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他以为是少爷出事了，赶紧加快步子。

可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老管家，候在门口。

季老爷子来了。

他老人家好几年都没主动造访。

上次还刻意交代过，不许少爷去打扰他，如今他怎么反倒自己过来了？

厅内，季老的脸黑沉一片。

“我不止一次告诉你，不许再追查当年的事，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你那个妹妹已经死了，她的灵位就是云灵寺，尽管我极力隐藏，不想让你伤心，但是，最后你不也看到了吗？”

季临寒笔挺的身子坐在沙发上，清隽的脸，冷酷的不带一丝情感。

他沉哑的声音，固执的说，“这些年，我时常会梦见一个女孩，她冲着我微笑，然后又冷漠的走远，我不停的喊着小茵，想追上去，可一堵墙，将我们隔开了，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我原本以为，抚养你长大成人，给了你通天的权势，你会知道感恩，会把我这位爷爷放在眼里，可如今你长大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你这副样子真的让我很痛心。”

季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心口燃烧的怒火，已经渐渐转为失望。

“对不起！”

季临寒的态度很坚决，继续道：“我什么都可以听您的，唯独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他抬头，望着爷爷沧桑的脸，“难道爷爷不想小茵还活着吗？她是你的孙女，一个女孩子孤独的流落在外，没了季家的守护，或许，她过的苦不堪言，即使想到这些，爷爷也不会心痛吗？”

季临寒的语气很恭敬。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尖锐至极，直戳季老的痛处。

他气得用拐杖狠狠捶着地，暴怒的开口：“她本来就是一个该死的人，就算她现在还活着，乞丐也好，残废也好，那都是她的命，你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妄图去改变谁的命运，有时候，你的好心，只会把一个人推入地狱。”

这句话带着警告的意味。

季临寒听懂了，但是他不畏惧，“我只是在做一件，作为哥哥理所应当做的事。”

“你坚持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

季老似是妥协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是，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会剥夺你执行长的位置，把你赶出季家，让你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你真的愿意，承受这样的后果吗？”

爷爷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练简单。

宠你的时候，会把整个世界送到你面前。

不宠你的时候，给你多少，就要收回去多少。

“我现在的位置，都是爷爷给的，如果您想收回去，我无话可说。”

季临寒声音低沉，说这句话的时候，深邃的眸底依旧捕捉不到任何情绪。

一派平静的样子，足以把人逼疯。

季老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我以为，让你付出心血的地方，会让你滋生一点点感情，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冷酷，令人失望，看来，我是真的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