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赶着鲨鱼,一路在海中捕猎,前行,终于经过了几天的折腾,他再次来到了一处岸边。
万载不变的黄色沙滩,零散而怪石嶙峋的礁石,似乎沙滩都是一个样子,除了大小便难以分辨,不过沐白却是知道,这里已经不再是猴子生活的小岛了。
跃下鲨鱼的背部,鲨鱼一个翻身,便想来咬沐白,可沐白早有准备,抬手一个光团便砸了过去。
当下鲨鱼便被打的一个翻滚,吃痛之下,鲨鱼也知道,这仇报不了了,当即便调头就逃入深海里。
沐白没有再去管鲨鱼,其实他本来是准备把鲨鱼杀了,来充当他的食物,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必竟这头鲨鱼也让他奴役了好些天了,再杀死它,便显的有些不厚道了。
游上沙滩,沐白很快就看到了一些漂流到沙滩上的零散碎木,当即脸上就是一阵的兴奋。
有些碎木明显有着人工加工过的痕迹,而且有些还缠着鱼网,这足以说明,此间岛屿是有人类居住,至少是有人在附近一带捕鱼的踪迹的。
可当他兴奋过后,心里又是一阵的气馁,现在的他人不人,妖不妖,究竟自己算什么,连沐白自己也不清楚,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已经回不到人类的群体中去了。
沐白鬼鬼祟祟的上了岸,朝着丛林便钻了进去。进了丛林,他立即跃上了大树,在树与树之间跳跃着前行。
这时,若有人在此,定然可以看到一只硕大的猴子,穿梭于古树之间。
为了能更好了解此岛的大小与面貌,沐白径直的朝着视线中一座高山而去。
一路上他都很小心,深怕被人给见着了,此时沐白的心情可谓是复杂到了极点。
他既希望能看到人,可又怕见着了人。同时他心里也是无比的纠结,为了不变成侏儒,他一直都把养猴计划落实到实处,天天都暴饮暴食,总算是把自己养成了一只不比正常人类小多少的硕大猴子。
可也正因为他的养猴计划,让他变的格外的醒目,只要有人见着,立即便能看出此猴的不凡。
就他这副模样,若是被人给发现了,少不了要被捉去研究一番,虽然多年没有接触过人类了,可沐白的印象中,人类中的科学家可个个都是面善腹黑的恐怖份子。
若是被他们给捉住了,沐白都不敢去想,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了。
怀着纠结的心情,沐白来到了山顶,趴在山顶一块巨石之上,遥望着四周的环境。
这一看,沐白心下好一阵的激动,眼前竟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山脉平原交错着沿着地平线而去。
如此面积,就算此间算不得陆地,起码也是一座大岛屿,绝不是猴子生活的小岛所能相提并论的。
不止如此,在沐白的视线中,远处似有袅袅轻烟在升腾,这足以说明,此间是有人类在居住的。
事隔多年,他终于再次看到了人类的烟迹,可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恍如阴阳两隔,再也不能有交集了,这让沐白心里很是难受。
多年没有出现的亲人面孔,恍如蒙上了雾纱,一个个依次出现在沐白的脑海里。
事隔多年,他竟连自己父母的长像都已经记的不太清晰了,更不要说一干亲朋好友,有些更是连名字都已经想不起来了,也仅仅记得,他曾有过这么一个亲朋友人。
岁月夺走了他太多的东西,不止夺去了他做人的资格,甚至连记忆也在一点点从他脑中剥夺而去。
“啊。”沐白心里憋的难受,仰天一声大吼,原本红黑两圈的眼睛这一刻满是泪如雨下。
想想他这些年来,究竟为了哪般,为了活着嘛,可他努力了这些年,却活成了这副模样。是为了再见亲人一面嘛,可他连记忆都已经所剩不多了。
他心里很不甘,可他不甘又能如何,他现在只是一只猴子,充其量也就是一只猴王,不甘又如何。
仰着头,望着远处,紫色红云的天空,他仿佛看到了老天爷在嘲笑,嘲笑他不自量力,嘲笑他只是一只猴子,再怎么嘣跶也只是一只畜生。
“咦。”然而,就在沐白极度失落与不甘,拼命想要留住那怎么也留不住的记忆时,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轻咦。
这声音并不大,可却如同惊雷,瞬间让沐白全身毛发都炸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听过由人类发出来的声音,纵是声音再小,他又如何会忽视。
猛的回头,沐白便见,一名青年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后,用很古怪的眼神,上下不停的打量着他。
这男子很是特殊,光着头,头顶有九道戒疤,身穿九衣,乃是佛门的礼服,称为祖衣,又叫大衣或九衣,此袍为黄色。
黄袍九衣比丘,乃是佛门有道之士的打扮,仅次于袈裟。
如此年轻便可穿着九布织成的祖衣,足以说明,此人对佛门大法的认知已经到了高深之处。
和尚也打量着沐白这只猴子,目光很是惊奇,嘴里啧啧不绝,此猴一看就不凡。
一身血红毛发,竟长的不比人小,一双眼睛虽然有些诡异,可却极为的清澈与灵动,特别是它腰间,竟缠着一块黄毛兽皮,与它一身红毛显的醒目异常。
“贫僧原以为是哪位施主在此嚎叫,竟不想,乃是一只灵猴。也罢,你与我佛门有缘,便随贫僧前往加灵寺,做个慕善使者。”青年和尚双手合十,对着沐白轻笑道,便径直抬起手,抓向了沐白而来。
沐白心里大惊,暗道自己果然是见不得人,这和尚分明就是想捉自己。
至于和尚口中的慕善使者究竟是什么东西,后来沐白才知道,所谓的慕善使者,其实就是寺院中,观赏的宠物。
如寺庙中池塘内养的乌龟与鲤鱼,乃至于荷花青竹皆可被称为慕善使者,说白了便是供香客游赏而已。
必竟佛门喜爱金黄之色,不免过于单调,若没有这些点缀,香客入得寺庙,难免会失了趣味,怕是不会再来,佛门香火也定不会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