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子,您刚离开皇城马,皇后就派出一队人马直追您而来,那来人之中有干卢,属下不放心,便让庆寒代替属下进入皇宫,属下便跟了过来。”庆英垂首站在赵明泽面前,恭敬的禀报道。
庆寒是庆英的孪生弟弟,两人的父族曾是巫蛊大家,辉煌之后总伴随着腥风血雨。就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年,家中招致大难,他们当时尚在襁褓之中,被他们的母亲冒死带出了出去,远离家族战场。
可是那时他们的母亲便依然身中蛊毒,她独自忍受着灭族之痛,改性埋名,东躲西藏的带着两个孩子逃亡了三年,最终还是身体不济。
他们的母亲并没有向他们隐瞒灭门惨事,但是却教导他们放下仇恨,她用生命为两个儿子换来一个安稳的童年。还在生命的最后,使用了秘术,为两个儿子施法,让他们再不受巫蛊之术的伤害。
他们的母亲最后烟消云散。
母亲去世后,庆英庆寒两兄弟的生活愈加艰难,直到遇上那日,雪国皇帝迎娶赵明泽的母妃萧氏。
那日,庆英牵着弟第各处乞讨,听着这边大街热闹异常,便赶紧往这边赶,刚到便见大人们全部围聚在街边,恭敬为那路过的大红车辇祈福。
庆英两兄弟还没有见过皇帝大婚的场面,心中朦朦胧胧的明白,这车辇上的这位一定是个有钱的人家,若是向她行乞,想必他和弟弟可以舒服的安稳几日了。
庆英也是个谨慎的,他回头看看弟弟被污渍蹭黑的小脸,伸手轻轻掐了一把,领着他来到街边的角落里,对他说道,“庆寒,你在这里等哥哥,哥哥去找那为车辇上的漂亮姐姐要些吃食,等哥哥回来你就能吃个饱饭了!若是等人群散了,哥哥还没回来,你就去城东那间茅草屋里找那个脏污的老乞丐,一起等着哥哥,好不好?”
庆寒被保护的很好,还不看不懂哥哥脸上的慎重,一听说能够填饱肚子,便高兴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还连连点头答应哥哥自己绝对不会乱跑。
安置好了弟弟,庆英这才只身回到人群里,那车辇走的很慢,这么一会过去,才走出三个院子的距离。
庆英在人群外面追上那车辇,便死命的往里面挤,他人小,也没有费多大的劲就钻了过去,甚至连护卫在路边的士兵都还没注意到,就叫庆英给钻了出来,两个小短腿一阵倒腾便跑到了路中央,面向那大红车辇就跪倒下去。
牵引车辇的士兵一阵心惊,皇上对这位新晋妃子有多重视他们是知道的,这一年从破例还没迎进宫便赐了妃位便可见一斑,心中惶恐惊惧渐浓,便张口大喝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敢来打扰萧妃凤驾,还不快带下去!”
刚刚没看住让庆英从身边钻过去的那个守街士兵更是惶恐不已,连忙上前要将庆英拎走。
“庆英求萧妃怜悯,庆英只求能够吃一顿饱饭,绝对没有冒犯娘娘的意思。”
庆英刚刚一从那个士兵口中听见萧妃,心中便是一沉,但还是倔强开口,抬首眼神直直的射向那车辇之上的曼妙身影。
那守街士兵快速跑至庆英的面前,伸出要擒住小孩的手还没挨到他的衣领,就听到那大红车辇上传出一道婉转女声,“慢。”
街上站立的士兵皆是心中一凛,浑身僵直不敢动。
下一刻,萧妃便从大红车辇中走了出来,视线垂到那倔强小人儿的身上,只看了一眼,眉头便挑了挑,“你是霍家的孩子?”
庆英表情凝滞了一瞬,旋即开口道,“我叫庆英。”
萧妃不仅勾起了嘴角,笑意慢慢攀上眼角眉梢,“好,那么庆英,你可愿追随于本宫?”
听到这话,不光士兵们一脸诧异,连街边的百姓们都是满心疑惑。
庆英似乎马上就懂了萧妃的深意,一点都没有犹豫,便利落的扣头,小小嫩嫩的脑袋与铺地的青石板青石板碰撞发出砰地一声轻响。
萧妃没有继续说什么,眼神睨了一眼车辇旁边的跟随的着红衣服的女侍,便转身回了车辇内。
那红衣女侍对着萧妃俯了俯身,便向庆英走去,上前用手帕将他脸上的脏污擦去,然后便牵起他的手,复又走回车辇旁,随着队伍继续行进。
跟在车辇旁的庆英心中记挂着弟弟,于是不自觉的总是想要回头望向刚刚安置弟弟的那个街角,红衣侍女自然注意到了,但也没有表示,只是悄声提醒他不要东张西望,专心些。
萧妃就这样将庆英带入宫中,对她百般宠爱的雪国皇帝自然不会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我知道你还有个弟弟,他还活着吧?”
来到皇宫的第二天,萧妃便将庆英叫到自己的跟前来,这会他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合身的衣服,不看青青紫紫的脸颊,也还算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
“庆英自愿追随娘娘,愿为娘娘做任何事情,这一切与我弟弟五官,恳请娘娘放过他!”
铿锵有力的说出这些话,然后又是一使劲,脑袋使劲的扣在地上,然而萧妃的宫殿里的地面上铺满了羊毛地毯,只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响。
“别把本宫想象的那么坏,本宫曾经与霍家做过一笔买卖,对于霍家的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后来霍家灭门本宫也伤心了一阵子呢。”萧妃在上首轻笑。
“只要你愿意为我所用,我自会保你弟弟无虞,不用担心。”说完,萧妃便抬了抬手。
“哥哥!”一个与庆英相貌一般无二的小人儿从側殿跑了出来,磕磕绊绊的来到庆英跟前,细看一眼他的嘴角还沾着一些点心渣子,“哥哥,这位红娘娘可好了,她说接我来找你,还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你看,我还给你留了!哥哥你尝一尝。”
说完,庆寒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些已经有些破碎的点心,略去那香气便毫无精致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