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月似乎上前只为叮嘱她这一句,说完就一边凉棚坐下了,看他波澜不惊,似乎谢山风输了也无关紧要。
谢山风眯眼看了看场边的靶子,又朝满脸自信的樊云燕看了看,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樊家兄妹已经输了。
眯起眼朝天上艳阳看她叹了口气,一个官家的嫡女跟一个丫环比试射术,已经折了身份,张怀壁胡来,这樊家兄妹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道樊家的家规如何,由着家中未出阁的姑娘在外面跟人争强夺胜,不知身份与人叫嚣,依她看,樊家出再大的官也是白搭,子孙不肖无高情远致,难以为继。
她一箭射出,轻轻松松正中靶心,另外一边,樊云燕箭术与她不相上下,樊云燕面露得色朝这边看了眼,谢山风不语,低头拉弓,第二箭射出。
两人共射十箭,俱是正中靶心,最后一箭时,樊云燕明显变的不耐,两人隔了五十步远,谢山风感觉樊云燕瞪着她恨不得变成两支箭,射穿了她,谢山风当做不知道,准备射出最后一箭,箭在弦上,樊云燕同样如此,屏气瞄准,手忪,箭出。
两只箭一前一后,都在靶心。
场中静了几秒,谢山风擦擦汗走到场边,张怀壁哈哈大笑:“原来樊家的姑娘跟侯府的丫环是一样的。”他走到两块靶子前细看,摸了摸下巴:“樊小姐的箭稍微有些偏了,不过也很不错了。”
谢山风天生气力大,十箭射出对她来说感觉不大,樊云燕就不一样了,五十斤的弓,拉上十次,次次都要专心凝神,这很费精神气了,到最后一箭,樊云燕的手腕隐隐酸疼,她是箭术不错,可甚少这样连射十箭出去,体力有些跟不上。
谢山风低头笑了声,张怀壁也不是真那么傻,知道将两人身份拿来对比,樊家兄妹反应过来,脸都成了猪肝色,樊云柏气冲冲道:“张怀月要是能跟我妹妹比上一次,我就认输。”
樊云柏认定张怀月是个病秧子,笃定今天张家兄弟要在这场中丢丑,话才说完,张怀月顺手拿过谢山风手中弓箭,一箭射在靶心,行云流水般自如。
樊云柏的表情像吞了一百只苍蝇:“……”
张怀壁笑的肚子疼:“喂,樊云柏,你屁放的够多啊,我哥让着你,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肉菜了。”
樊元柏自觉丢脸,四下看看,半饷强撑起笑脸招呼左右:“跟一个将死之人比什么都没意思,我们还是去吃酒,我在乐庆楼叫了一桌,刚好饿了,咱们啊现在就去。”他带来造势的那些个人借坡下驴,纷纷点头。
樊云柏指了指谢山风放狠话:“我记住你了。”
谢山风眼观鼻鼻观心,身旁一阵微风,张怀月走到她身旁,谢山风看他,他也看谢山风,两人相视无言微微一笑,默契自在心中。
张怀壁看樊云柏带着那群溜须拍马的人故作潇洒的离开,叉腰嗤了声。
谢山风揉揉胳膊,有些无奈:“二少爷,我们胜之不武呀。”
张怀壁不以为意:“反正是将樊云柏那个软蛋比下去了。”
说到底都的为了个张怀月出气,他本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走到射场外面,张怀壁四顾看看:“哥,我们两个一起出来还是前年的事情,要不吃完饭再回去?”
谢山风觉得这个决定十分的好,她今天才是最大的功臣,张家兄弟理应请她吃顿饭,说起今天这个比试,谢山风确实耍了滑头,在侯府后院练习,她是站在固定位置,固定距离,这些都是定死了的,如果位置偏离或者站的距离不对,还真拿不准能中几靶,正好她力气大,耐力够,这才赢了樊云燕,如果真的跟樊云燕拿出真本事来比,谢山风胜算很少。
这些再说意义不大,眼下最紧要的是去哪里吃饭,乐庆楼是吴城最大的酒楼,谢山风唯一进去的一次还是狗的时候,在乐庆楼的厨房被剁了脖子,做成狗肉汤,她很想去那里吃饭,因此便故作犹豫的建议。
“二少爷,樊云柏去了乐庆楼,咱们就不去了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张怀壁一振脖子:“小爷我今天这顿饭就要在乐庆楼。”
张怀月淡淡说:“樊云柏是于飞平的表亲。”
张怀壁一愣:“哥,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