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哥哥来了,秋柔水“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搭的,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哥,她欺负我!”秋柔水跺着脚指着安逸。
安逸感到木然,自己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不过,怪不得刚刚觉得这女人有些熟悉,原来是秋慕白的妹妹,可谓不是一人不进一家门。
秋慕白目光冷冽,扫了一遍在场的人然后问道:“怎么回事?”
“哥,她踩着了我的五彩蚕丝,还说我没长手!”
一只手娇滴滴的扯着自家哥哥的袖子,然后另一只手将脏了的丝线拿给自己哥哥告状。
秋慕白接过一看,上面果然沾染了些许灰尘。五彩蚕丝珍贵少有他也是知道的,怪不得妹妹会伤心难过。
“算了,不就是个蚕丝,过几日哥哥再给你寻些来。”摸着妹妹的头,秋慕白柔声安慰。
秋柔水虽然心中颇为不满,可到底哥哥答应给自己再找些来,于是便偃旗息鼓。
瞪大了眼睛看着安逸,秋柔水眼睫毛上的泪珠还未落干,只听她气鼓鼓的说道:“这次本大小姐便饶了你,还不谢谢我!”
安逸双手环抱在胸前,对于秋柔水的说法明显不屑,“谢谢你,是不可能的。”
一身傲骨敢问天,是非曲直日月鉴。身在泥潭尘不染,何惧三九与严寒。自己有没有做错的事情那就坚决不认。
一直静默的林书玉此时突然看向掌柜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众所周知,吴掌柜是个忠厚老实,胆小怕事之人,他说的话不会有假。
待他完完本本将事情还原后,秋柔水皱眉嘟嘴站在秋慕白身后,“可明明就是她踩的。”秋柔水不死心的嘟囔着。
秋慕白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从小在家嚣张跋扈惯了,娇纵的小性子怎么也改不了。
“和这位姑娘道歉。”秋慕白严声命令。
秋柔水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流出一泡眼泪,娇滴滴的不屈服道:“我不。。。”
甚是头疼,在家也就算了,在外头可是没人会惯着她的。秋慕白只能低头朝柔儿耳语道:“林书玉在这儿呢,他可不喜欢蛮不讲理的女人。”
林书玉!秋柔水猛然朝旁边看了看,然后整个人都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林书玉道:“对不起。”
秋慕白扶额,握着妹妹的肩膀让她面向安逸,可是秋柔水的头却始终对着林书玉。
林书玉缓缓走到安逸身后,而秋柔水的视线一直紧紧黏在他身上,如胶似膝。
“算了,我也有错,是我没注意踩到小姐的蚕丝,咱们两抵了。”安逸也不咄咄逼人,在自己看来秋柔水不过是个被惯坏了的大小姐。
天色也不早了,待到夕阳西下林书玉是会变成猪的,两人必须早早儿的回山上。
“秋兄,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林兄慢走。”
直到人走远了,秋柔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别人的背影。
虽然林书玉与秋慕白自小相识,可是秋柔水只在儿时见过几次,长大后便极少出门,二人见面的机会少。
每当碰见了也只能遥遥瞄上几眼,自然是不敢多看的。女子到了心仪男孩的面前就会像是含羞草似的,秋柔水自然也不例外。
“还看!人都走了!”秋慕白恨铁不成钢,“有什么好看的?他有哥哥我帅吗?”
骄傲的撩起鬓边长发,秋慕白自诩英俊非凡,气宇轩昂。感觉并不比林书玉差上多少。
秋柔水眨了眨眸子,淡淡道:“就算你再好看,这些年我都看腻了。可是,他不一样,长的和仙人似的。”
“别想了,他不看上你。”秋慕白无情的泼了自家妹妹的冷水。
这些年林书玉像是无欲无求似的,对待女子没有一丝感情,天生薄凉性子。
秋柔水不以为然,“他看不上的又不止我一个。可是人都是会变得,说不定有一天他心里的冰山就被融化了呢!”
秋慕白打了个寒颤,还冰山,还融化,嘶,恶心。
“没羞没臊,要是被爹娘知道看不打断你的狗腿子!”
……
担心中途变身,林书玉特地与安逸步行回山。
“仙君,今日之事多谢你为我解围。”安逸说的是他让掌柜的述说真相的事情。
“不必,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林书玉仰头看了看天。
日落在即,天边的渐渐染出橙色的彩霞。
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梳子,林书玉将其递给安逸。
“玉梳子!”安逸爱不释手将其摸了又摸,仿佛看不够似的,“这要是卖了得值多少银子?”
林书玉无语凝噎,“不值几个钱,你拿去梳头便是。”
安逸觉得林书玉停贴心,早上不过提了一嘴自己没梳子,没想到现在竟然就买来了。
“多谢,诶?仙君?”
又变身了。
安逸小心翼翼将梳子别在腰间,然后蹲下来摸了摸林书玉的头道,“谢谢你,仙君。”
林书玉傲娇的扭开自己的头,这小女子又得意忘形了。
山间小路凹凸不平,自下往上看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小猪蹄子爬山困难的很,安逸只得将猪抱在怀里往回走。
“你是一只小粉猪,呀!两个鼻孔四条腿,好吃懒做除了你没得谁。”操着五音不全的嗓子,安逸一边放声歌唱一边蹦蹦跳跳的跑着。
书玉一脸黑线,到底是谁好吃懒做了?
想要用棉花塞住耳朵,安逸唱歌就跟锯木头似的,唱的词全靠瞎编,脑海里想到什么唱什么。
在耳朵经过好一阵洗礼后,两人终于到了家。
咽下难吃的饭食,与往常一样上床睡觉。安逸将梳子抱在怀里称心如意躺在床上睡觉,嘴畔上挂着笑容。
这人倒是心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睡的又香又踏实,基本上每夜头一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其实安逸确实是放心林书玉,反正他都变成猪了,就算想做些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回头望向房门,这女人还是将其拴了起来。书玉只得寻了个角落位置安然入睡。
似乎是习惯了,现在就算安逸说梦话,睡武觉他也能毫无反应,一觉睡到天亮。
此时的云港。
海风呼啸,岸边稍微不牢实的树木直接被连根拔起。澎湃的波涛一阵阵着拍打礁石,像是女人凄厉的呜呜哭声。
距海较近的居民纷纷紧闭门窗,可门外呼呼的大风就像是烈鬼咆哮一般。
一个小男孩悄悄将窗户开了一条缝,突然之间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关上窗户跳上了船瑟瑟发抖。
对于他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