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抬头一看,一颗龙眼大的乌龟脑袋从房梁上探出,正冲自己瞪着绿豆眼。
余南也不去追杀,端起案几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好一通猛灌。
如此牛饮,自也饮不出个什么味道,但余南依然觉得很带劲。
一口气拉干了,再次大叫道:“爽啊!”
“我的茶!”乌管事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余南用两根手指拎着茶壶,摇晃着脑袋说道:“这壶看起来不太结实啊,说不定我手一滑……”
“你敢!”乌管事吼道,“那壶是凡间宫室供品!你若是摔坏了它,我拼着受罚也要把你拆了!”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对我下手?”余南问道。
“我只是听命行事,上面让我把你送回去……”
余南想了想,说道:“那走吧。”
“蠢鱼,我是为你好。你若是把出入路线全记下了,马上就会被处死!”乌管事说道。
余南沉思片刻,点点头:“那好,你想个办法,让我看不见听不见。总之,我不想被你弄晕了带回去。”
乌管事无奈,只得找到基地中的一名蚌精教师,把任务转给了她。
这名蚌精教师的手段与何总管如出一辙,修为却远远不及何总管,余南是在第二天早上方才回到西海龙宫。
脚步刚刚踏进龙宫的避水罩里,一个背后长着蚌翅的小姑娘便冲了上来,却正是何玉。
“姑姑,谢谢你带他来。人我带走了,你去找族长复命吧。”何玉冲那蚌精教师甜甜一笑,扯了余南便跑。
余南忐忑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回原地。
不管怎样,何玉本性不坏。落到她手里,下场应该也不会太坏。
不久,何玉带着余南进入一间石室。
“有什么大事找我来?”余南问道。
“你快给我拿个主意……”何玉开门见山,直说了蚌族老祖宗给她的第一个难题。
余南很爽快地说道:“义不容辞!不过,你为什么不去向你的母亲请教。”
大半年相处下来,余南对于何玉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余南相信,何玉的难题,她母亲不会视而不见的。
“我觉得不能那样做。”何玉皱眉说道,“老祖宗让我们隔天再告诉她选择,这就给了我们回去请教的机会。但是,这好像就与我们关系不大了。”
余南有些吃惊。
一直以来,余南都把何玉看成是个小孩子。却没想到,何玉一旦独立起来思考问题,想的竟然比他还远。
“你这样一说,我觉得也是这样。”余南点了点头,“那么,让我想想。”
余南便思索起来。
作为一个穿越者,余南对于蚌族老祖宗的敬畏有限,代入蚌族老祖宗的心态,对于余南来说并不困难。
有了换位思考,再有前世的考试和面试经验,余南的眼前就敞亮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余南说道:“蚌族内奸一事,肯定是个假消息。即使有,也早被你家老祖宗弄死了!这个道理,你们的长辈自然也知道。面对这种假设出来的考题,你们的长辈出的主意或许不会很保守,但也一定不会很激进,以免给族里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见何玉捂着胸口松了口气,余南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但是,你是参加考试的人,你必须当这事是真的存在的。否则,你的答案,你家老祖宗一定不会满意。”
想起前世某些企业出过的怪题,余南决定保守一点,只给解题思路算了。
以免因为不了解蚌族内情,从而给何玉出一个错误答案。
何玉也不是笨蛋,只要自己给出方向,她肯定能想出更合适的办法。
主意既定,余南说道:“你家老祖宗这一题,或许有三个意思在里面。”
“首先,题是假的,这算是个阳谋。如果你们看得破,就会老老实实答题。如果连这都看不破,则会给出个自作聪明的错误答案。这是最基本的智慧考验。”
“其次,既然你当成了真有内奸,你就要给出相应的做事态度。你不知道内奸是谁,不可以随意宣扬;你的能力小,所以你一定是需要外力帮助的,哪些外力是你可以信任并借用的?你需要在做事的过程中,展现出更多的各方面能力。”
“其三,要作好一个族长,大局观更加重要,分别体现在:判断、调度、组织、族人利益的维护。你需要从这些方面去思考,如何让你家老祖宗觉得你与众不同。”
余南说完许久,何玉方如梦初醒的问道:“没了?你还没说怎么做呢?”
余南差点就要伸手在何玉脑门上来一下,郑重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具体的方法,必须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哪怕你的方法并不能解决问题,但你家老祖宗也会很高兴。她要考查的是你们,而不是别人,明白了么?”
何玉呆了呆,无奈地点点头:“好吧。”
余南鼓励道:“不要担心对错,你家老祖宗在乎的是态度。认真去做,并知道如何去做,这就会让她满意。她总不会只凭这一题就选出个族长吧,你一定可以进入下一轮。”
何玉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喜欢当族长,我只是不想输。”
余南摇头:“你这态度,可别让你家老祖宗知道了。否则,她第一个把你淘汰了。既然上了考场,就不能再东想西想,一门心思应考才是正确的思路。”
“知道啦,真烦!我叫你来,其实是有别的事。”何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换了个话题,“过几天,你跟我去探一个秘境。”
余南十分茫然,问道:“探索迷境,为什么一定需要我?那秘境里有什么?会有危险吗?”
何玉对于余南的反应十分满意,凑近前来,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把你带进这个秘室,主要就是为了说这个事的……”
听完何玉对那什么秘境的描述,余南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心想,我原本可能还有约莫一百年好活,被何玉这么一弄,说不定只有几天的活路了。
次日清晨,余南刚从入定中醒来,心中便突然闯入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小青鱼,我是何玉的老祖宗,特来与你说说话。何玉那丫头,超出了我对她的预期,这应该是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