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一角,燕舞美目连闪,不知在想什么。
十公等四老见小妖们讨论起来,便站到一起,布下一个隔音罩,小声地交流起来。
拂云叟:“大哥,我觉得你新认识的这位至交不错,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十公:“四弟,你都知道他是我新认识的,何来至交一说。”
凌云子:“大哥,你这就太认真了。认下这‘至交’也无妨,哄着他把朱有道的差使认真担起来。他修为浅薄,怎么也惹不出太大的事。”
孤直公:“二哥说得对,这家伙是外面来的,见多识广,面厚心黑。从他拜托大哥去做的事情来看,他不定就是水族的逃卒,恰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凌云子:“没错,我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送我们一个把柄,但他确实是个聪明的家伙。”
十公:“既然相交,贵夫心诚,两位贤弟以后切切多用真心,不可太多算计。”
孤直公:“谨受教。”
凌云子:“大哥说的是。”
拂云叟:“诸位兄长,你们真放心把这荆棘岭交给他?”
十公:“四弟,你过于小心了。我也看得出来,余南小友确实是个有野心的。恰是如此,他做事必也用心。而且他修为低,做什么事都避不过我们。为了我们的事,我木仙庵也得用心帮他。此事,我已经应承了。”
凌云子:“大哥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再大的野心,若没有对应的力量,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拂云叟:“六妹古灵精怪,也许会很难说服……”
孤直公:“对了,刚才幻化成鱼精的便是六妹吧?她后来哪里去了?”
凌云子:“柴堆熄灭以后,我看到一股妖风吹入那边洞府去了。我怕燕姑娘发现,还特意帮她遮掩了一下。”
十公:“唉呀,她又顽皮了,可不要被捉个现形……”
余南等小妖们讨论了一阵,在台上双手互击两下,使出音惑术,注入威严之意,喝道:“肃静!”
台下的喧哗立时小了下去,不一会儿,在相互的提醒之后,所有小妖都静静的望向台上的余南。
“我宣布个事!明天早上,将是本月小头目的第一次选拔大会。”
“规矩我已经说了,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找齐七个手下,你就自动成为一个小头目。记住,我们的第二条规矩是,禁止私斗。如果要比武,一个一个来到这台上来比。”
“成为小头目的,我明天会发给他身份令牌。从下个月起,还会从小头目中选取大头目。好了,各自解散。”
余南说完,也不去管小妖们如何,径直朝十公诸人走去。
“余南道友,你若有空,欢迎上木仙庵去做客。”十公乐呵呵地说道。
“哦,不如现在就去。”余南笑着答道。
打铁要趁热的道理,余南还是明白的。
一个筑基初期修士,根本就不会被千年大妖放在心上。但如果双方混得很熟了,对方便不得不把他当自己人。
此外,小妖之中,凡是修为比余南强的,对他多半都是不服气的。这里相当危险,还是去木仙庵混上一晚比较好。
“欢迎之至。”四老一齐拱手。
“那,请等一下,我去将洞府里的东西收拾一下。”余南道。
“我去!”人影一闪,拂云叟消失了。
余南有些懵,他怎么这么积极?
想了想,又对十公道:“还须把那七个弱女子也带上。”
“我去吧。”
黑光闪过,燕舞也消失了。
十公呵呵笑道:“既如此,我们就先走吧,如何,余南道友?”
余南拱拱手:“在下修为浅薄,尚无法飞行,还要麻烦道友了。”
十公微微一笑,道:“不妨事。”
手上掐诀。
平地突然刮起一道妖风,十公的声音从风中传出:“走喽。”
大风扑面而至,余南被卷入风眼之中,身体立时腾空而起。
风眼外面全是黑烟,什么都看不见,耳朵里全是呼呼呼的刮风之声。
数十个呼吸之后,余南稳稳落在地上,大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南没有看到那风景如画的木仙庵,不由得一愣。
抬眼四望,却看到熟悉的景物:半山腰的平台与洞窟。
心中一动,便往前走了十几步,来到断崖之前。
往下看去,心中的猜测被证实。
在这道断崖崖壁上面,生长着一颗数人合抱、枝干虬屈的老松树。
顺着崖壁看去,发现一株大桧树,一株老柏。
崖壁上有一道裂缝,从中长出一株老竹,一株丹枫。
顺着断崖往前走,转过一个大拐角,又发现一株老杏,二株腊梅,二株丹桂。
断崖底下云雾缭绕,不知有多深。
余南后退几步转过身来,却发现远处的花树后面,一群人或坐或站,一个白须老头冲自己招手,正是十公。
余南快步走了过去。
转过花树,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卧牛石前的一片空地,这里有着一个石桌,几个石凳。
十公换了一套行头,头戴角巾,身穿淡服,手持拐杖,足踏芒鞋。
他上前拉住余南的手,笑道:“余南道友,既然你已经去那处崖边看过,便已知道我等根脚。不错,我等在场所有人,均是那些植物成精。因为尚未得道,怕泄了根脚,平日里都以儒生幻象出去见人。”
一个满头霜白,面孔赤红的老者接口道:“没错,道友现在看到的,方是我们真正的化身形象。”
余南表示理解,冲那人道:“道兄可是孤直公?”
孤直公点点头。
余南团团作揖:“小可余南,见过诸位道兄,见过诸位姑娘。冒昧打搅,还请见谅。”
此时的余南,身穿白袍,头戴儒巾,面容白晰,五观俊朗,身形挺拔,虽不算高,却有种玉树临风之态,一举一动尽显潇洒。
如此美男子冲自己恭敬行礼,现场的男人都觉得很有面子,两名青衣少女板着的小脸缓和了些,两名黄衣少女则齐齐红了脸,竟然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