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生你的时候没给你长手脚啊,没钱还不会去赚啊!”
“别给老子在这儿装可怜,你这样的瘪三儿老子见多了,哭,就知道哭,干脆把你阉了送进宫当太监得了!”
“呸!没娘养的杂种,他们今儿不还钱,就给我往死里打!”
“不要…不要打……俺没欠你们钱……”
“你们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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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甚么干甚么!”
不管是冷焕之前还是冷溪当家管事的时候,都三令五申着不许手底下的人随意欺负自己地盘下的百姓,这些人这般公然打他们的兄妹的脸,她一时也收不住脾气了,“姑奶奶才出去几天,你们造反啊!”
话音刚落,她双手叉腰站在马车车厢前,居高临下地看清了跟前提棍拿棒的家伙,却是一个个的生脸壮汉,既不是南巷又不是东坊,更不可能是北街人。
她登时有些茫然,目光一扫,瞧见地上正有两人被他们按在地上揍。
胖一点的那个瑟瑟发抖,只记得哭了。
瘦一点的那个倒是还有几分骨气,硬起脊梁护着前者,自己却文文弱弱,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虽是在街上,但碍着冷溪在这一带的规矩极严,所以过路的城北人也不敢停下围观。只有几批外地商人还站在旁边看一会儿,却也只是看着热闹,不愿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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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孟阿七?”冷溪眯着眼睛从人群里仔细辨认了一番。
那个微胖的小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脸。
他比最后一次见面时黑上许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见了是冷溪,甚至都没好意思应她一声。
“庭正兄弟?”冷焕看到同样被打的那个净白书生,随即也下了车。
冷溪这时也看清了那人,知道这个南庭正和木不忘私交甚密,顿时更加不悦。
扫向那些施暴者的眼色凌厉如锋:“新来的是吧,是没人告诉你们规矩,还是纯粹不想在这混了?!”
“哪来的死丫头,多管闲事!冷二爷在后面都没开口管,你瞎叫唤甚么呢!”领头的那个有些不大识货,甚至还不懂看眼色,明明冷焕的脸色显然已经比前面的姑娘还冷,却丝毫不觉,继续大放厥词,“赶紧让开,不然大爷连你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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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冷溪一脚斜飞上去,携尘沾灰,只把那高高壮壮的汉子压翻在地。
她的鞋底从鼻梁那里碾下去,力道几乎是要将他的眼珠子都给碾出来。
那厮吃痛意欲来扳她的腿,却被她敏捷抽开,俯身又是一拳揍在他的胃肠之间。
七分之力,足以叫他呕出一口带血的酸水,立时撅了过去。
“哪来的野娘们!敢在二爷面前动粗!”旁边那厮还稍微聪明一点,出手时还知道带上冷焕的姓名。
冷焕也不说话,冷着脸抄手立在马车边,默默看着自家妹子左拳右掌,打他们跟打小孩似的。
待冷溪打累了,一个眼神送给躲铺子里的人,那些人怎会认不得她,连忙从店里端来椅子,供她和冷焕坐下。
谁道就这一眨眼的空档,竟叫打趴在地的人里溜了一个,她想着那厮多半也是去找张魁通风报信去了,便也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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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爷,大清早的谁敢在善财街闹事!”
没多久,张魁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从巷子里吼起来。
当他带着人骂骂咧咧杀出来时,远远瞧见四平八稳坐在那儿的冷溪,瞬间蔫在那儿,差点没跪下。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