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午时,顺便还叫弟兄们把那些个仗势欺人的钱庄伙计通通绑起来扔在街上晒太阳,自己带着众人蹲到了花萼楼里。
初秋的毛太阳又辣又刺,有几个本来就被她打重了的,没多久就扛不住昏了过去。
除了绑人的弟兄,其他人也没闲着,直接抄了那富安钱庄,翻箱倒柜把孟阿七的那张印子钱凭据给找了出来,摆在冷溪手边。
只等着张魁大汗淋漓地将他们掌柜的带来,亲自拍在了那瘦瘦高高的老头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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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们的伙计在北街地界干出来的好事!”冷溪厉声道,“幸好此事知道的不过只是南兄一人,要是捅到了南巷头子面前去,你且看我会不会拆了你们的铺子给人家赔罪。”
那掌柜的一见事态不对,连忙讨饶:“是小的识人不清,招工时太过随意,没有清查人品。小的甘愿领罚,辞退这起子恶人,还请您不要将此事叫我等东家知道了,小的也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呵,”旁边上座的冷焕不禁一声冷笑,“别以为这么说我们就能信了你这老滑头,谁知道是不是你给他们出的主意?速速将你家东家名讳报上来,毕竟大批辞退工人这样的事,总得知会他一声不是?”
“这……二爷你这不是为难小的么,我家老板此时正在大内当职,又是天子近旁,一时分身乏术,如何出来见二位呀?”掌柜的一脸难堪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行了,我大概也猜出来你们东家究竟是何方神圣了。”冷溪扬了扬手,“一点小事儿,我倒不求他老人家能赏脸出宫来见我。就只三点,第一,外头那些败坏我北街风气的杂碎全都由我处置,第二,你家钱庄新招的人全都要我亲自看过且点了头的才准录用,第三,你身为掌柜,不能管束手下伙计,叫他们出来敲诈勒索,这是你的过错,故此我要你不仅向阿七和南兄赔礼道歉,还要赔他们二十两银子,此事才算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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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姑娘,却也用不着二十两之数。”南庭正道。
冷溪道:“这儿是北街,用不用得着,我说了算。”
“但要姑奶奶和二爷饶了小的这回,别说二十两,就是二百两小的也出得。”掌柜的却也慷慨大气,转身朝着南庭正和孟阿七便要作揖,“实在是给二位添麻烦了,还请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因此在心底结了仇。”
而后二十两雪花银如数奉上,那几个打人的伙计也以勒索罪名,被扭送至官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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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她亲自把南庭正送离了北街,孟阿七原也是要一瘸一拐跟着去的,却被她开口拦下:“这小子憨厚老实没心眼,跟着木不忘只怕是要学坏。我当初也算是间接害他在华都没了去处,不如南兄就把他交给我,让我许他个能吃饱穿暖的地方,还了欠他的情?”
听她这么一说,孟阿七吓得打了个激灵。
之前就见过她一个女儿家把人高马大的马顺打得落花流水,而今这半日里又瞧见了她雷厉风行的手段,他是打心眼里怕她的。
南庭正倒是慷慨一笑:“阿七虽是我南巷兄弟,却也不是签了卖身契给南某和南巷的,他自己的来去,应该由他自己说了算,姑娘怎的要来过问南某呢?”
“南兄说的是。”冷溪颔首赞成,转眼含笑看着孟阿七,“小子,我瞧着你应该也有十三四岁了罢,你娘让你来华都闯荡,应该也是觉得你能自己做主了。说吧,跟我混还是跟那贼头贼脑的木不忘,自己选。”
“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