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沙沙的,却被她硬生生忍着,“待我替娘报了仇,这条命我自会还你!还有这些年欠你的银两花销,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还给你,行了吧?!”
“小鱼儿,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爹当年也定然是有苦衷的……”冷炼急得几乎失了稳重,却被他爹扬声打断,“小虎儿!我和你妹妹说话,你赶紧去任上应卯!”
冷炼虽是闭上了嘴,却站定了,执意不肯走。
不过为着家长里短接连闹了几日,冷成德也烦了,便道:“我昨日便递了折子上去托病和官家告了假,你却不同,去晚了当心我叫你那上峰罚你。”
“即便丢了官职不要,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爹和小鱼儿再闹个不可开交。”他固执道。
冷成德这时也明白过来他是在给自己和冷溪台阶下,于是便借坡下驴道:“老张头家的!老张头家的!还不来将你们三姑娘带走!不许让她离开她的屋子半步!”
“我就知道。”冷溪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看老张头家的带人进来,马上立眉道,“起开!我自己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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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昨夜就曾想到过了。
明知行不通,偏不甘心非要去试,对于那个答案像是期待听到,又像是不想。
走在回羡鱼居的路上,她用力抹了把脸,却从眼角抹下来几许水泽。
是汗,一定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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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自在地重新把脸抹开,对着老张头家的道:“张妈妈,上次去到宫里,玉昭殿下同我说喜欢吃柿饼,我边答应了每月按时给她送去。可是冷成德说甚么也要关我,宫里估摸着也不会让我去了,你让阿魁替我买了送进去吧,免得玉儿迟迟不见我送的柿饼,也会起疑心的。”
“公主殿下那样金玉堆里养出来的,竟然也会吃我们民间的这些玩意儿?”这老妪早已活成了人精,可没那么好糊弄。
“她会不会吃,你让人送去了不就知道了么?”冷溪没着急,话说的不紧不慢,“再说了,那小公主是多聪慧的人,迟迟不见柿饼肯定会多问,难道你想到时她亲自要来提我入宫,打冷成德的脸?”
一盒柿饼,老张头家的左思右想了一番,觉得也生不起大事来,“送是可以送的,我会叫阿魁那小子跑这一趟,姑娘不必担心了,这些日子好生呆在家里陪着老爷就是。”
“那也成吧。不过记得告诉阿魁,柿饼要城南一个叫大木头的人做的,他家祖祖辈辈都靠这个营生,手艺肯定合玉儿胃口,莫要让阿魁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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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应了下来。
冷溪的心也放下一半,她倒也不是故意要借玉昭行算计人心之径的,实在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别的法子。
反正此事只要到了张魁那里,凭着他俩这么多年同穿一条裤子的默契,他定然立即就能明白她这些嘱托背后的深意。
她眼下要做的唯有一样,那就是逼着自己老老实实呆在羡鱼居那不大不小的院子里。
耐着性子当上几天安生的笼中鸟,莫教旁人起疑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