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0章 生的希望(二)(1 / 1)涯福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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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厮这狂妄自负的口吻,躲在房梁上的木不忘攥紧了拳头,真想立马跳下去砍了他。

然而现下五军都督府和五城兵马司看似是为宋若所掌,可木不忘却看得出来,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其实应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秦世忠。

寝殿里的那两位,尚还洋洋得意,自以为胜券在握,说到底也不过是秦世忠手里两颗虽是可弃的棋子而已。

若图痛快立时杀了他们,秦世忠立马就能找到新的棋子将他们的地位取而代之,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想到这里,他旋即又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紫薇皇城。

满城戒严的夜晚,就连城东花街柳巷都早早关了门,连盏灯笼都不敢乱点。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便只有巡夜的守卫。

木不忘瞧着夜渐渐深了,守卫交班的时辰在即,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往城南的方向摸。

南庭正那间靠着紫薇庙打起来小茅屋,前前后后足有八九个东厂厂卫围在那儿,却也难不倒木不忘。

一块方巾,一包蒙汗药,顷刻间无人清醒。

“阿正。”茅屋里的灯虽已灭了,但木不忘猜着这个时辰南庭正应是还睡不着的,索性就直接进了门。

“阿忘?你的脸?”果不其然,那书生确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清来人后,又惊又喜,却又赶忙谨慎地压低声音,“外面的人呢?”

“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但是也保不齐会被其他巡逻的卫兵发现。所以,多余的话我就不同你说了,”木不忘坐到他的床沿,小声问,“华都现下到底是怎样的情形,我们自己的兄弟,还有城北的,有多少尚能自由走动的?”

“虽说冷家势危,但到底危及不到我们城南,除了我,兄弟们大多没有被看管起来。城北那边,山门武馆叫任道远亲自看着,阿魁兄弟一家与冷家渊源极深,一开始就随冷指挥使一起被投入大牢了。”

南庭正捡着最要紧的几个人跟他说,又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瞧着眼下的局势,那些人应该不止是想搞垮一个冷家吧?”

“那官家呢,你可知官家是从何时开始没有临朝听政的?”

“为何这样问,官家不是一直都在朝中坐镇,未曾有一日罢了早朝啊?”

木不忘心下一凉,“他们这欺上瞒下的功夫,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到底出了甚么事?”南庭正敏锐地问。

“我方从宫中回来,得知方琳琅那女人伙同宋若给官家下了失魂引,若再不阻止他们,官家他的命也就三五日间了,届时宫中必有大变。”木不忘直截了当地说。

“宋若已经等不及了?”

“他们都等不及了。”

官家一直不肯立储,宋若,秦世忠,方琳琅,他们全都没有耐心了。

随即木不忘又道,“而且眼下他们手握华都兵权,但宋若贪着一个名正言顺,想要探听到传国玉玺的下落,这才留下阿鱼的命。”

“阿鱼?你是说冷家三姑娘?”南庭正问,“她与传国玉玺又有甚么关系,那东西分明是在……”

“所以,”木不忘没让他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我们得先救她出来,这三五日里宋若要是突然变卦,不想要玉玺了,她便活不成了。”

“你想怎么做?”南庭正就要起床穿衣,随时都能和他走。

却被他又一次拦住:“等会儿我要去的地方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倒是你,得好好想出法子来,将咱们所有能动的兄弟召集起来,待明日夜里,在城中大闹一场。”

南庭正急问:“可他们说到底都是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如何能与手持刀枪还有弓弩的官兵抗衡?还有,大理寺狱现下肯定埋了比任道远还要可怕的人在等着你自投罗网,你的计划到底是些甚么,总得同我说清楚吧?”

“放心,我等会儿便是要去他们的弓弩库走一趟。对了,还有山门武馆你得想想法子,最好能让徐老头儿替我们拖住任道远,别让那厮破坏了明夜的行动。”木不忘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要走。

却见南庭正还是有些犹疑不定,便又回头补了一句:“你我这么多年兄弟,我心中打的甚么主意,你会想不明白么?记不记得,我之前曾说过还没到你南诸葛出山做官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南庭正的心理渐渐敞亮起来。

“眼下,时机就要到了。”

木不忘说罢,刻不容缓地抽身而去。

五城兵马司的弓弩库还有东厂自己的弓弩库,总之今夜木不忘是没得睡了。

这会儿他突然非常想念冷溪,要是她也在的话,他便不用孤军奋战至天亮了。

庆幸的是,也不知是任道远自己要去山门武馆看着,还是宋若下的令,倒叫他钻了个空子,出入东厂也变得轻松许多。

这一番忙活,他只觉得自己腿都要跑断了,当最后一张弓的弓弦断在他刀下,一轮旭日也从天龙山后缓缓升了起来。

他却是连气都不敢松一口,转身又朝着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奔忙。

而这个地方,却也不是别处,正是左军都督周海峰家。

红日东升,离卯时尚还有一段时间。

他踩着周家两父子临出门的空隙,从后墙上跳到了周跃东的院子里,拦住了他的去路。

“咱们真是有日子没见了,小周校尉。”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都督府?!”

自冷溪和宋若出使柔夷,周跃东便被解了禁闭令,重新回到驯象所任职。

他确不是知错不改,冥顽不灵之人,被禁足家中的日子里多多少少也悔悟了不少。

重新回到任上至今,一直都本本分分,兢兢业业,未曾在生出不忿之心。

然而面对眼前这个眉目清隽,面如皎玉的不速之客,他只觉既熟悉又陌生,实在想不起来是在何时何地,与其谋面了。

木不忘也不急着解释,故意拿捏着架子,往他院子里的白石桌边一坐,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当周跃东就要扬声叫了家丁进来捉拿他时,他又冷不丁将怀中的太子宝玺“啪”一声拍在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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