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博士小姐有点吃惊。

“啊，线索。”

苏牧语气平静。

“就是那所谓的戴夫。”

“可是……”

博士小姐有点迟疑，似乎是难以接受，但是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苏牧先生，你指的是那个偷袭我的人？”

“没错，虽然不知道博士你为什么那么坚信那个人不可能是真正的戴夫，但是至少现在叫他戴夫也是没有问题的，起码算是一个代号”

“另外，介绍一下先知吧。”

苏牧语气平淡，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个人就是戴夫的怀疑，甚至对博士小姐信任也下降了不少。

毕竟她一直在隐瞒着什么的样子着实是令人怀疑。

博士小姐面色复杂，然后轻叹一声：“我明白了，苏牧先生。”

“关于先知，其实也是我们历史上曾经的一名学者培育出来的，就和其他人的植物一样，或许是受到了那名学者的影响，一开始它展露出了远超其它植物的智慧，以及对知识强烈的渴望，而且本身更是带着预知的能力。”

“因此，在培育成功之后，先知在学者的帮助下，进入了世界最高的科技研究中心，凭借其远超众人的智慧，成为第一例以植物身份加入研究中心的存在。”

“在先知的帮助下，我们世界的科技开始爆发式发展，之后更是窥见了半神文明的门槛，发现科技力量之外的神秘。”

“这也是父亲可以开发出病毒的原因，那并不仅仅是科技的力量。”

“在那个时候，因为先知的贡献，以及其渊博的学识，人们冠以其‘智慧’之名。”

“又因为先知本身是一棵树，因此又被叫作‘智慧树’。”

“但是，植物也是有着寿命的，或者说，它们的寿命长短是和其培育者相关的，一旦死亡，它们也就变成真正的植物了，没有思想，也没有特殊能力。”

“然而，先知却是个例外，在那名将它培育出来的学者逝去之后，先知也曾沉寂了一段时间。”

“在那段时间内，先知变成了一颗普通的树木，仿佛是随着学者一起逝去了。”

“直到三年后，先知再一次苏醒。”

“这件事当时震惊了整个世界，后来在先知的叙述下我们才明白，那名学者他深刻地认识到先知对我们世界，我们的文明究竟有怎样的作用，因此，在他培育出先知后，他就放弃了自己当时的一切，抛下了手中所有的研究课题，致力于延长先知的寿命。”

“那名学者以为，先知的存在，不应该被自己所绑定。”

“也正是那时开始，世界上少了一名知识渊博的学者，却多了以为可以指引人类前进的先知。”

“最后，学者利用先知本身为木本植物的特性，以及后来发现的超科技力量，成功解开了自己和先知的绑定，虽然十分侥幸，但终究是成功了。”

“先知苏醒后，一如既往地为我们世界的发展保驾护航。”

“引领我们躲过了许多危机，其中更是预言了一次引力黑洞，避免了世界毁灭的下场，有关于最近的，就是先知在两支人类种族的交流中所做出的努力，否则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和平的，这也是我们种族历史上第一次有可能爆发战争的节点。”

“所以后来，人们逐渐开始称先知为‘先知’，就在于它是我们的引领者。”

“有一些人，更是将先知看作为我们种族施以祝福的神明的化身、使者。”

“后来，也有人尝试着解析先知的存在，试图再次培育出一个像先知一般的存在，然而，即便是在先知本身的帮助下，也没能成功。”

“唯一成功了的，就是那名学者，那名被记载在我们整个文明历史上的学者——蒂法·克里斯伯德。”

说道这里，博士小姐看了一眼苏牧，然后再次开口。

“当然，这不是指戴夫叔叔。”

“而是人们为了表示对先知的尊敬，自发设立了守树人一职，虽然先知并不需要保护，也没有人会伤害先知，但这并不能阻止守树人的出现。”

“因为先知太孤独了，在蒂法学者离开之后，先知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有关于研究，或是预言之外的话了。”

“而为了纪念蒂法学者，人们以其名作为守树人的称呼，同时又为了表示对蒂法学者的尊敬，最终称守树人为‘戴夫’。”

“虽说算是自欺欺人的做法，但还是有所作用的，至少先知偶尔也会开开玩笑什么的了。”

“也因此，成为守树人者，不管他们性格怎样，但是却都是最为无私的人，甚至连他们自己的姓名也可以放弃。”

“所以，苏牧先生，您还有什么疑惑吗？”

在博士小姐有些生硬的疑问声中，叙述结束。

苏牧沉默，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能影响博士小姐他们整个世界的神秘力量，可以侵蚀守树人，甚至侵蚀先知都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博士小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也只是理智上接受，对于苏牧表示出来的对守树人一职的怀疑，甚至是对先知也有不信任的表现，博士小姐终归是难以保持冷静不生气的。

这是对一个文明信念的否定！

当然，博士小姐以及现在的苏牧都是十分冷静理智的存在，所以不会发生什么冲突，最多抱怨一下，发泄发泄不满罢了。

沉默片刻后，苏牧开口了：“博士，那先知现在的位置是……”

“就在那片迷雾当中，和父亲设下的克隆基地在同一片区域，我们开辟了一个亚空间用以保护先知，所以那里是绝对安全的。”

博士小姐抢在苏牧之前就回答道，语气里还是带着几分怒意：“就连我一开始也是被父亲……”

说道这里，博士小姐和苏牧都是一愣，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一开始就在亚空间，那么博士小姐又是怎么到这间实验室的？！

并不排除弗兰克博士在将博士小姐冷藏后转移到这一间研究室内，但是至少，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作为一个文明火种的博士小姐的安全怎么可能是这一间连苏牧都进得来的研究所可以保障的？

博士小姐沉默了，咬着嘴唇，握紧双拳，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当然，其实这也不能全归咎于博士小姐，毕竟她被冷藏了十年，身体还没有完全复苏也是正常的，一开始没想到这一点也情有可原。

当然除此之外，更多的是那奇异诅咒的影响，即便很轻微，博士小姐也必须时时刻刻去抑制内心暴力的念头，否则不间断的影响下后果要么就是苏牧再次感受到那份恶意，最终发展为实际行动，要么，就是和博士小姐曾经的族人一样在疯狂扭曲中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而且这也是博士小姐会在苏牧面前暴露本性的原因，大脑还并没有完全复苏，在加上诅咒对欲念的勾引，使得博士小姐整个人的状态也偏向感性，做事也变得有些没有章法，否则，能够被作为一个文明火种流传下来的博士小姐，在某种程度上说是老银币也没有问题，甚至称得上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冷漠腹黑，否则也抵挡不了诅咒对于自身念头的强制改变，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就刚刚对于亚空间的安全性坚定不移地信任的这件事，就不是博士小姐在曾经会干出来的荒唐事，一个合格的研究员是不会随便说出过于绝对的判断的，尤其是在没有可靠的信息支持下。

实际上，如果给博士小姐几个月时间，等她恢复一部分状态并且做好准备算计，一个人解决那冒充戴夫的家伙都没有问题！

要知道，毁灭这个文明的，只是那莫名其妙的诅咒，让全世界充满了杀伐之气。

只要解决掉这个问题，像是那种对于其它文明而言的灭绝灾难，比如自然灾害或是外星人入侵，在这里完全就不是个事！

只要亮血条，神都杀给你看！

即使博士小姐的文明也只是半神层次，最多算得上近神文明，但单个的神明和一个文明成神可是两种概念。

苏牧揉了揉脑袋，感到些许头痛。

这么重要的情报现在才说出来，所以之前他们在这里做的全部都是浪费时间吗？！

明明一开始敌人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所以呢，博士小姐，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的情报吗？”

苏牧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没有了……”

“啊？！”

博士小姐的声音很轻，苏牧差点没有听清楚。

苏牧抬头看向博士小姐，然后就看见此时的博士小姐面色通红，牙齿咬着嘴唇，眼中点点晶莹，低着脑袋，双手紧握，浑身微微颤抖，一副泫然欲泣，委屈自责到了极点的样子。

后来，自当事人苏牧表示，那是他为数不多地见过博士小姐如此脆弱的时刻，也是他为数不多在博士小姐面前可以表现得如此强势的时候。

看见了博士小姐这副样子，苏牧的烦躁也消去大半，同时又对自己生出几分恼怒。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闹脾气，现在可不是能够感情用事的时候。

“还是不够冷静啊。”

苏牧心中叹道，深吸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等到博士小姐将自己的状态调整了过来，压下了情感，让理智占据了上风，虽然眼眶还是有些红润，但这已经不在博士小姐的考虑范围内了，语气也变得十分沉稳平静。

“苏牧先生。”

“啊，我明白的。”

感觉到了博士小姐的变化，苏牧嘴角忍不住上翘，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