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我们要不要关闭东西南北四个城门,这些大胆贼人说不定还在城里,我们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高顺在反复斟酌后还是觉得这样踏实些,便点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妥,抓走主公的那些人先不说在不在南郑县,这样一来就算查下去也会打草惊蛇,对方情急之下要是杀了主公那就功亏一篑啦”郭嘉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若是拖得太久我担心会有人从中作梗,会延误我们平时处理公事的!”赵云也猜不透郭嘉此时的心思,一时没有更好的选择。
“还请两位将军吩咐下去让城中守城的士兵,就还如同往日一般检查出入的路人,不要惊扰百姓;同时我也会让鹰卫盯紧这些世家,我总觉得这个樊敏跟主公劫持脱不了干系……”
郭嘉耐心地解释着自己的猜想,露出苦涩的微笑,不愿给二人过多的压力。
“属下领命”赵云和高顺没有逗留太久,只能回到营地干巴巴地等着主公进一步的消息。
第二天夜里,月明星稀,南郑的老百姓都已经入睡,这时两个蒙面男子蹑手蹑脚的从县丞樊敏的后门进来,后背更是提着一个包裹。
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大汉正是来交差的朱仁和山寨的二当家,在事发当天晚上杀死新来的假太守后,就悄悄地藏在城里的落脚点没了音讯。
两人提心吊胆的抹黑过来领赏金,在被下人带进深院中亮着烛火的书房后,忍不住松了口气,现在风声紧的很,朱仁在路上所幸没惊到巡逻的官兵。
“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没?”
一个相貌阴鸷,笑起来有些猥琐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对着眼前的朱仁两人居高临下地问道。
“回禀县太爷,你交代的早就办妥了,今天才找到机会过来,可否让我先看一下赏金?”
朱仁虽然作为山寨的老大平日里风光无限,可真到了南郑二把手樊敏这里还是有些心虚。
正所谓官贼向来势不两立,内心深处的作为贼人的自卑感挥之不去,因此朱仁刚才对樊敏的不屑表情毫不在意。
“来人,把金银珠宝给朱老大过目一下”樊敏一拍手,外面就有人扛着大麻袋的财物进来。
两个山贼眼睛直冒金光,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赏金押回山寨。
朱仁给了个眼神,示意二当家打开背后的包裹,贼眉鼠眼的老二领会后扯开绳子,顿时一丝血腥味扑面而来。
樊敏定睛一看,果然是丁泽平的首级,只是面容的血迹有些难以辨认,不过根据轮廓来看是他没错啦。
不由得心中喜悦,阴森地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嘱咐家仆把朱仁两位送了出去。
刚走没多久,一个两鬓斑白,满是胡子的师爷来到樊敏面前。
“大人,要不要把朱仁他们悄悄地干掉?”老人说话间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这个不牢师爷费心了,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那个郭嘉看起来有些能耐,这些废物就交给他来管吧”
谈话间精明的樊敏揉揉太阳穴,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这些山贼泄密,把幕后指使的他告发。
“可,万一朱仁那家伙日后被抓后说漏了嘴呢?”师爷面带忧色的问道。
“你以为堂堂官府会相信一个山贼头目的指认?朱仁只要敢说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樊敏冷哼一声,猖狂的笑了起来。
“大人高明,我先告退”
接着便出了房间,灯火逐渐暗淡直至熄灭,映得屋内樊敏的脸庞一瞬间苍白了很多。
这位中年老人回忆起五年前刚来汉中郡的场景,不禁感慨万千。
世人都知道原太守苏固名声响亮,樊敏身为南郑权力中枢的二把手,一直被他压着,自黄巾暴乱时,这个郁闷的县丞看到了希望。
在流窜的黄巾攻打南郑县城时,野心勃勃的樊敏暗地里杀了苏太守,顺手把罪名甩给臭名昭著的黄巾贼。
自从外患平定之后樊敏便结交世家,笼络官员,把南郑上上下下都换成自己的亲信,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让他非常痴迷。
汉中是块风水宝地,良田肥沃,位置优越,本想着在这当个土大王也是不错的主意。
一年前连入蜀的益州牧刘焉都花重金巴结于他,让樊敏充当内应,只待有朝一日益州大军挥师北上占领汉中。
这就暂时忍了,樊敏也好不跟这个汉室宗亲撕破脸皮,在佯装答应获得喘息一段的时间。
直到丁泽平的到来,让樊敏感到一阵恐慌,年龄轻轻大破黄巾,还杀得这些匈奴狗们抱头鼠窜,纷纷落荒而逃。
绝不能让任何人染指我汉中的地界,樊敏从那时便默默告诉自己,所以才有了买通贼寇在城外刺杀的一幕。
只是他再也不能回头,只有硬着头皮向前走。
郭嘉住处内。
“军师,我们发现两个可疑的蒙面黑衣一大早人出了城门,形迹很是可疑,追踪了很久才发现他们去了山贼的老窝!”训练有素的鹰卫成员如鬼魅一般陡然出现,向郭嘉报告说。
“可打听清楚这两个山贼是谁?去过南郑哪位大员的家里?”郭嘉瞳孔一缩,急切的询问道。
“其中一个是山寨的头领朱仁,身边的那个倒是不认识,应该是一伙的;在出城前去过樊县丞的家里呆了一个时辰!”鹰卫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果然是樊敏这老家伙,派人盯紧他的日常行动;同时想办法抓一个山贼来审问,看看贼人朱仁是不是把主公带走?”郭嘉冷笑道,早就觉得这个樊敏暗藏祸心。
“是,属下这就去查!”
“等下,别忘了在城外驿站那里扩大搜索范围,如果主公还在附近,说不定会留下一些线索!”
郭嘉补充完,便头也不抬地继续继续浏览起来,正是阳县,沔县和城固县县令送来的公事。
汉中郡西北方,一处靠近河流,景色宜人的山庄中。
“喂,有没有人啊,给口饭吃行不行呀?”
草房中一个满脸泥土的少年,华服上沾了不少干草,饿了一整天的丁泽平扯着嗓子喊道。
“福伯,你去厨房给这小子端点麦粥吧,饿死了就没法问话啦”
这时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百灵鸟一样悦耳,只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让丁泽平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