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了你说了?你哪说这些罐头是公主格格的啊?你要是说了,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公主格格的东西啊?”
东歌听这老太婆居然用自己的女儿女婿来咒外孙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眼角一瞥,就看到叶灵蕖脸色发青,满眼怒火,心里对这老太太更是火大。“我说老太太,你偷盗东西在先,本格格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不仅不知道悔改,还三番五次在本格格面前大呼小叫,辱我伙伴,指桑骂槐,你是欺我年幼听不出来,还是以为我不敢动你?”
听到格格发怒,东歌身后的军卒齐刷刷上前两步。站在最前面的两个护卫更是手按刀柄,跨到东歌身侧,瞪圆眼睛盯着老容佟氏,就等格格一声令下,好上前拿人。
老太太一下子傻眼了,“公、公、公主、格格,老太婆没、没骂你老人……”
“住口。”有她和这么多人在场,这老太婆对叶灵蕖都是这般辱骂,东歌能想象得出来背后必是十倍百倍地羞辱和咒骂,说不定还会动手殴打,再也不想跟她浪费口舌,“本格格已经告诉你了,叶灵蕖格格是本格格的合伙人,是伙伴,是朋友,你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如此待她,想必人后更是不堪,那些罐头必是你强行夺走,欲不劳而获,却赖在她身上千般不是。她可是你的亲外孙女,你如此歹毒的心肠,如何做得人家的长辈?”
东歌到底还是个孩子,又是真心把叶灵蕖当最亲近的闺蜜,竟是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就差要掉下来了。
能被布扬古派来保护东歌的,都不光是身手好的,好几个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大爷辈人物,把这个很早没了爹娘的闺女视如己出,何曾见过小公主受过这等委屈?
一时间全都怒形于色,三个五个上前就去抓老容佟氏。
“哎呀,老太婆有眼无珠,不是故意的,求公主格格饶了俺这条老命吧。”刚刚老容佟氏为了骂得有气势,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现下又“扑”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老太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求本格格没用。”东歌咬牙切齿地恨道:“本格格哪怕自己受点委屈,也必不会与你这乡下老太太一般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羞辱本格格的朋友,何况那人还是你的至亲后代,如此年纪,却无一点慈爱之心,怎配做人长辈?今日若不给你点教训,别人还以为我叶赫民风如此,你让本地众多百姓如何于人前立足?”
老容佟氏也不是真傻,只是向来看不上老四和老闺女一家,欺负惯了,没收住嘴。此时却一下子福至心灵,转身膝行两步,向叶灵蕖求道:“好外孙女儿,你给公主格格说两句好话,让她饶了姥姥吧,以后姥姥都不骂你、不打你了。”
叶灵蕖一闪身让到了侧面。开玩笑,吓唬吓唬可以,但自己终是晚辈,哪敢受她的跪拜?
感觉火候也差不多了,便向东歌遥遥一礼,“格格,不管怎么说,我的身体里也流着容家的血脉,她既已知错,不知可否从轻发落?”
东歌看了她一眼,读懂了她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又深吸了几口气,才道:“好吧,看在灵蕖格格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
几个上前的护卫虽不情愿,但格格已发话,不得不放开已经按住老容佟氏的手,一个个仍喘着粗气,显是怒气未消。
老容佟氏脸露喜色,连连磕头,“多谢公主格格,多谢公主格格。”
“你也不用谢本格格,要谢就谢灵蕖格格吧。”东歌也不理她,冷冷道:“我虽饶你偷盗抢夺之罪,但你还是要付钱的,要不就去把东西给本格格还回来。”
老太婆刚刚冒出的喜悦凝固在脸上,纠结不已,习惯性地看了看四周。可惜左邻右舍一见东歌这么大阵仗,早都关门闭户,不敢出来了,根本没人围观,入眼处除了东歌贴身两个侍女,其他都是高大威猛的壮汉,谁会替她求情?反而一个个脸现怒容,恨不得咬她一口的样子。
眼睛逡巡了一圈,又偷偷去瞄叶灵蕖。但叶灵蕖现在正低头看地,根本看不见她使的眼色。
这个小贱人!
怎么办?要还钱肯定是没有。想要佟金兰拿钱出来,那贱人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又不敢大声叫,似乎也只有一个选择了。
这老太太也不是易与的人物,一咬牙,向东歌虚拜了一下,站起身向前街走去。
东歌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就听远处一阵喧闹之声,却是朱立羽又带着一伙人到了。
“哎呀,被这老太太一打岔,把正事给耽搁了。”东歌一见朱立羽他们,如梦方醒,拍手叫了一声,尽显小女儿形态,看得周围的人都是一呆,这哪还是刚才一身冷冽杀伐果断的小公主啊?
叶灵蕖先也奇怪着,东歌一大早就带着这么多人来找她,到底要干什么呢?
朱立羽来到近前,向东歌和叶灵蕖见了礼,才道明来意:“禀格格,奉贝勒爷之命,将后续第一批建房用一应材料物件押送到此,请两位格格点收。”
经东歌叽叽喳喳一番解释,叶灵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朱立羽回到贝勒府之后,向布扬古禀报了叶灵蕖家的难处及顾虑。布扬古一听深以为然,可是派别人去又不合适,要是让那丫头以为自己派人监视她可犯不着。
思来想去,还是朱立羽的提示,让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然罐头的原材料目前只有仙马泉村才有,那把作坊建到村里不就好了吗?而且那里被称为仙马泉,就是因为有一道品质上好的水脉,正可用来做这种高端的食品。
把作坊建到小丫头家门口去,有什么难题她还能眼看着不管不成?这不就可以变相让她多投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