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期待地看着李沙坨，希望李沙坨能给他答案。

李沙坨惊讶地微张着嘴，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他反应过来之后，掩饰的清了一下嗓子，高深莫测的说:“这个答案，就需要你自己慢慢悟了。”

赵瑾瑜失望的哦了一声。

换好衣服出来，李沙坨看着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有了点崇拜的意味。他忽然想到什么，兴奋的说:“哎！趁你还没有变的跟师父一样，我要跟你探讨下道门经营的问题。你觉得为什么如今佛门的信徒比道门的多那么多？”

赵瑾瑜想了想，犹豫一下，说道:“我觉得是因为佛门听起来更靠谱吧。”

李沙坨差点跳脚:“怎么靠谱了？哪里比我们靠谱？不就是宣扬人人皆可成佛，轮回有来世吗？”

“所以说啊，佛门说今世积善缘，来世有福报。来世谁知道？谁也不能证明是假的啊。

道门就不一样了，当世修炼，当世得道飞升，……秦始皇都没成功，信众能期待什么？”

“有道理啊。”李沙坨思索后点点头。

“而且佛门的轮回逻辑无懈可击，比如，如果一个人每天吃斋念佛，虔诚无比，依旧遭了大难，那不是信佛没有用处，那是因为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即便念佛也洗不清。当然，即便这辈子没用，为了下辈子你还得继续虔诚才是。”

李沙坨尴尬的笑了笑:“照你这样说，相比下来，道门确实显得虚无缥缈，不太实用哈……”

两人走了一回儿，李沙坨接着问:“你觉得怎样才能扳回这一成呢？”

赵瑾瑜抬眼看着他:“我不知道……毕竟我对道门佛门里的细节并不了解。我只是说了我作为普通人的想法。”

“啊哈哈哈，说的是。”李沙坨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心想，十二岁的孩子想这些，确实挺普通的。

王真人将观内教众都集中起来，牵着赵瑾瑜的手，站在大殿前的广场之上，面对阶下众人面前，说道:“今日敬告天地，广喻门徒，此子名为赵瑾瑜，字明德，归我门下，授我亲传。日后我若不在，尔等皆需以他为尊，顺其号令，听其训诫。”

他顿了一下，抓着赵瑾瑜的手紧了紧，低头看了他一眼。

赵瑾瑜震惊的张着嘴，回看着他，心想这老头怕不是疯了。

王真人接着说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明日我就要带着他一路云游修行。今后监院的位置由大徒弟李沙坨接任。一应教内事务皆由他做主，不必回我了。沙坨，派人敲钟，九下。”

“是。”

“众人随我入殿，朝祖师爷行跪拜大礼。”

“咚……”

“咚……”

“咚……”

清脆的钟声悠悠响起，一声又一声，响遍全城。长安城里的人都俱是望向玄都观的方向，互相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庄重威严的钟声里，赵瑾瑜由王真人带着，和一众教众，对着殿中巨大的三座神像和神位行三跪九叩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