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恨恨盯着他:“我说不过你,反正我不信,我本想着能跟师父读点道门经典,路上真能学什么大道理。结果天天让我饿肚子走路。我不愿意做无用功,我要回家。”
赵瑾瑜穿上鞋就准备去找裘四。
李沙坨赶紧赶在他前面出了门,把门带上,随手掰了客栈栏杆的一块木头,别在门把手上,将他绊在屋里。
转头去隔壁找王真人了。
“师父,你那宝贝徒弟撂挑子了,想要回家。”
王真人正在打坐,此时慢慢睁开眼:“我都听到了……”
他放下盘着的腿,怒道:“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天天跟他讲些钱啊,道观的,他能这么快就打退堂鼓吗?”
李沙坨低着头,呐呐的不说话。
王真人缓和了语气:“好啦,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一心想将道门发扬光大,这都是好事,可是师父没有心思再去管那些了。如今道观监院已经给了你,这几日你想找赵瑾瑜探讨吐苦水,我也如了你的愿了,你回去吧。以后道门在俗世里怎么站稳脚跟,就看你了,师父也相信你能成的。”
李沙坨低头摸了一下眼泪:“好,我回去了。”
随即利落的回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赵瑾瑜看他红了的眼眶,一时有些无措,小心翼翼地问:“大……大师兄,你怎么了?”
李沙坨将包袱背在肩上,郑重的说:“小师弟,师父已经两百多岁了,从我记事起,他就不停地到各地云游,大唐有多大,他确实用脚量过来了。为了找到有灵气的人,很多时候连外邦人都不放过,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百余年了,他一直很孤独,很绝望,很不容易……你就信他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走了,而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赵瑾瑜赶紧喊他:“大师兄,外面天都黑了,你怎么走?”
李沙坨扭头潇洒的一笑:“你师兄我虽然天赋不高,不能升仙,但是胜在刻苦。夜里急行,飞檐走壁,都是会的,放心吧。”
说着就快速的下了楼,出了店门,头也没回。
赵瑾瑜站在房间门口,转头看见王真人也站在他的房间门口,看着客栈外的黑夜。
他扭过头来,和蔼的对赵瑾瑜说:
“徒儿,你可知道,道门为了探寻天地至理,不止修行功法,天文观星,历法节气,数术算学,地理堪舆,都有研究,你想学什么,师父都教你……至于飞升成神,你先不要下结论,你自己走一走,试一试,是真是假,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赵瑾瑜认真的看着他,眼睛如星辰般明亮。
从此赵瑾瑜不再闹着要回家,跟着师父走过了大唐的山川河流,旷野乡村,陈兵重镇,甚至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也算是见过了人间百态。
而当初脚上的血泡早已经磨破了,成了一层厚茧,消失不见。
他们的日常都是这样的,
“师父,武功动作这么慢,有什么用处?连个蚊子都拍不死啊。”
“慢,再慢一点,什么时候你能稳稳的慢下来,就说明你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要感受,认真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