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应眼睛亮了,阿娘拦着他出门,就怕他再去云兮楼撒钱。这已经好久没去了,想的快疯了。此时付梓衣出主意给他当挡箭牌,他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好,你答应我回来不说出去,我就带你去。还有,你去换身男装。”
崔姨母果然立马就同意了,繁翠紧张的要跟着,也被崔姨母拦了下来。
于是付梓衣如愿的跟着崔应进了云兮楼。
付梓衣因为是个小孩,一路上低着头,也没有人理她。都以为她是哪个替主人去跟歌姬传话的小家僮。
而付梓衣一心只想看看这个里面是怎么运作的,一路到了后院。
后院有个天井,较前院安静很多。有个十五六的姑娘正在院中跪着受训斥。
付梓衣赶紧躲在了廊柱后面,悄悄观察。
“柳婉婉,你若是敢折断老娘的摇钱树,老娘就敢将你活埋了,你信吗?”一个穿着花里胡哨,头饰繁多,像个头上插花的肥硕老母鸡一样的妇人,恶狠狠地说。
“阿母,不是我干的”地上单薄的女子小声说道,声音如同小猫一样。
“我呸!跟我耍心眼?老娘我耍心眼的时候,你连根毛都不是!我话跟你说清楚”,她转头对着院子四周的窗户巡视了一遍。像是警告能听到的所有人,大声喊道:“也跟你们说清楚,我云兮楼,只要有真本事,靠本事上位,任谁我都可以将她供的跟皇后娘娘一样,体体面面,舒舒服服。但谁若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去毁掉比自己强的人……对不起,这样的人不只是个废物,还是我云兮楼的祸害。平康里大大小小青楼上百家,你们给我留着精神跟别的楼的小姐斗,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再给自己人使绊子。”
她又转过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咬牙切齿地说:
“哪怕你是第二位重要,我也敢拉着你去跟第一陪葬!……拿针来。”
跟在她身边的杂役男丁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布包,摊开来,举到鸨母的面前。
是一排绣花针。
“脱。”鸨母抓了一把拿在手上,喝道。
柳婉婉直跪着,身体轻微晃了晃,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用发抖的手解开自己的襦衫,褪了下来,露出单薄的后背和臂膀。
鸨母捏着针,对着她的背和胳膊狠扎一通。
柳婉婉疼的撑在地上惨叫,好听的声音像是将要被掐死的小猫,凄惨无比。
付梓衣捂着耳朵,不敢再看。不知过了多久。
鸨母走了,柳婉婉自己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绕过天井,上了楼,走回自己的房间。
楼里的人都缩在自己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柳婉婉艰难的坐在梳妆台旁,从铜镜看到后面门口站着男装打扮的付梓衣,也不惊讶,笑着问了一句:“你是哪家的家僮?”
“我……我是曹县令家的。”付梓衣说。
柳婉婉依旧看着铜镜,眼神有些冷:“曹县令?那个崔应?他来找我做什么?他不是不喜欢像我这样的平胸吗?”
付梓衣闻言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自己也是平的。
她意识到柳婉婉一直等她回话,赶紧说:“我自己来的,我……姑娘,你,你不用上药吗?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