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我只问你,你收了我的钱财不救他,硬拖了许久。你敢对发誓你没有?”崔姨母哭着控诉道。
“我自然敢对发誓,我没有半分对不起你,对不起表哥。当初我不要你的钱,你不放心,怕我不收钱就不帮你。为了让你心安,我才收下的。而且当时我丑话也在前头,表哥平素太过荒唐,才惹祸上身。若是救不出来,怪不得旁人,你忘了?”
“我呸,你装什么柔弱!你就是不想救,你不想救直就是,为何要骗我?骗我……”崔姨母哭的几乎要晕过去,“将我当猴一样耍!你不得好死!你心虚什么?你敢出来露脸吗?你敢下来吗?”
付梓衣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当街撕架固然难看,但也总好过被人以为心虚,伤了添妆成囍的名声。
“姨母,我不怪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无处发泄,才找了亲近的人泄气,这骂也骂了,咱们回去吧?”付梓衣温柔的着,去搀她的胳膊。
周围的人群又窃窃私语起来:
“哎,都是可怜人啊,这付大娘子真是通情达理。”
“是啊,听着不像是大娘子的错啊。都是一家人,怎么会不救呢。”
“我确实听那个崔应名声极差,连强抢民女的事都干过,荒唐的紧。有人愿意救他就已经烧高香了。”
“哎,慈母多败儿啊。”
崔姨母疯了一样将付梓衣猛推了一把,付梓衣被人托住才没有跌倒。扭头一看,是寿王。她的脸瞬间黑了,隔着帏帽都能感觉到她的不悦。
一队士兵哗啦啦的将崔姨母围住,驱散人群:“看什么看?扰乱互市区秩序,按大唐律,杖十,罚钱百贯,还不快散了?”
“又不是我们闹事……”看热闹的人群嘀咕两句,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散去。
崔姨母指着寿王,疯癫的:“大家快看,他们官商相护,害死我儿,他们不是好人,都不是好人……付梓衣,你骗我,你害死我儿,你不得好死!”
崔姨母被士兵按在地上。
付梓衣挣脱寿王的手,看着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走到崔姨母的身边,不复刚才的温柔,冰冷的:
“姨母,我了不怪你,就不怪你。可是有几件事我需让你知道。第一,你从未把我当亲生女儿。若是我亲娘,绝不会筹划让我嫁给表哥这样的人。这话以后不要再出来恶心你我。”
“第二,我为了救表哥,为了让刘长史不再记恨报复他,抹平后患,花尽了心思。虽然结果并未如你所愿,但是我问心无愧。”
“第三,害死表哥的是刘长史,是神策军,是大理寺。你不去他们门前闹,反而专挑了我这个救饶。无非是看我最好欺负,跟我闹最没厉害后果,你便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头上。你自己反观下自己的心思,不觉得可怜、可悲、可恨吗?”
崔姨母愣愣地看着她,半没话。
寿王在旁边:“拉下去,打一顿,扔回曹府。”
付梓衣赶紧:“打什么?这么大年纪,看在她刚死了儿子,情有可原的份上,放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