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来不就迟了……到时候恐怕到处都是倒卖粮食的,哪里轮的到我?”
“那倒也是……不对啊。”繁翠醒过神来,道:“你想要买粮食,又不是他一家有粮,何必要把他救出来,专买他的,趟这摊浑水?你赔着的这些钱,够你高价买不少粮了吧?”
付梓衣身形一滞,气氛在繁翠盯着自己的目光下,顿时变的无比的尴尬。
付梓衣用余光瞄了她几眼,有些心虚的:“你懂什么?我这叫做收买人心,给我自己攒个长期的低价货源不好吗?”
繁翠认真的想了想,随即点头道:“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到。”
付梓衣暗自松了口气,其实她就是动了恻隐之心,想救连老板而已,其他的都只是顺便罢了,并不奢求,若是让繁翠知道,又该数落她乱发善心去撒钱了。
“还是我家姑娘想的周到……”繁翠高心,像是看着自己家的孩子有出息了一样。
付梓衣忍住自己的不自在,咳嗽了两声,目视前方,道:“嘘,人来了。”
“大娘子,您能进去了……”来人领着付梓衣一行人走到了京兆府的大牢里。一边走一边谄媚的:“大娘子,您何必亲自来呢,这牢里面,蛇虫鼠蚁,血污,腌臜的很。真是不适合您这样的贵人来。”
“无妨,我也没来过,自是好奇,来这里面长长见识。”
引路的吏一个劲的陪着笑脸。
一路上的铁栏杆里关着各种各样的人,无不例外的缩在墙角处,有被关在一起的,也有单独关一间的。看见外面的来人心翼翼的抬头瞥一眼,不敢动也不敢话。
另有一个吏拿着大勺子,走过一个牢房便敲一下栏杆,将稀粥挖一勺送进里面的破碗里,碗是木头挖的,很浅很粗糙,坑坑洼洼的,因为常年累月的残留物,黑黢黢的连木头颜色都看不出来,上面还长了些许的绿色霉物。
“到了……。”
付梓衣停在一处牢房处,正好看见连老板趴在地上捧过脏兮兮的碗,喝着里面的粥。他定是饿急了,头也不抬。付梓衣从他满头蓬乱的头发上根本看不出这个人是谁。
看着他像只狗一样双手虚捧着碗,认真的吃着里面的粥。又想起他以前穿的光鲜亮丽,春风得意的打招呼的样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亲人,此时也对他的遭遇产生了难以言喻的难过,强忍着才没掉下泪来。
一边的吏还在笑嘻嘻的道:“大娘子别见怪,这牢里啊,自然比不了外面,一就一顿饭,饿不死就校这位还算好的呢,上头交代过,怕他死了,于是给他开的单间。要是跟别人挤一间,一能不能吃上一顿,还是未知数呢。”
付梓衣掩饰着自己的脆弱,没有话,繁翠赶紧上前将些许碎银子塞在吏的手里:“烦劳了,让我们自己会儿吧。”
“好好好,我这就走。”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