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翠安慰她:“大娘子,你别将那饶话放在心上,就冲他那先是强迫陌生人救他,不救之后就破口大骂的劲儿,人品绝好不到哪里去。多半这牢狱坐的不亏!别想了。”
“我不是想他,我是觉得这世间万物这般好,能平平安安,好好活在阳光下就应该万般感激了。”付梓衣仰着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这样道。
一旁的连老板因为在黑暗里许久,眼睛被阳光照的睁不开,他适应了好打一会儿,才抬起头,又听见付梓衣的这番感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他在牢里遭的那般屈辱,付梓衣要救他出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哭的这般惨,此时心中的痛苦似乎见了阳光,都争先恐后的要从他的胸腔里逃出来似的。
他哭的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付梓衣一行人看着这一幕都默不作声,眼睛里都藏了泪水。
不一会儿他的家人很快就赶来了,千恩万谢的将连老板接走了。
付梓衣:“咱们也回吧,趁着好花好,找个地方踏踏青,作作画,喝喝酒怎么样?”
繁翠看着她,笑的一脸慈爱:“好,都依你。”
……
……
“报……”传令兵从后面跑来,吼的声嘶力竭,在这两军兵器相交,喊得震响的厮杀中,并不明显。
守着汝州城的将领董汉勋将自己的剑从一个叛军的尸体上抽出来,顺手将尸体顺着城墙推了下去。扭过头来喊:“你倒是啊!”
传令兵喘着气,带着哭腔:“将军,还是没有援兵来……”
董汉勋咬了咬牙,将另一个一身布衣,脸上死灰,但是一双眼睛闪着异常光亮,满脸仇恨的农民一刀砍死,推下了城。
一个又一个,没有一个不是穿的破破烂烂,瘦的干柴一般,却悍不畏死的冲上来,咬着牙,红着眼,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恨不得生吞了他们。
他手里的刀已经砍的卷刃,拿着刀的手酸软无力,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感觉自己眼花了一阵,虚弱的扭头对传令兵:
“我再带着人去开城门进攻一次,你们趁乱,再派人去求援,将这临近的所有守军,都求个遍。”
“是!”
唐汉勋晃了晃站直了身体,朝城底下望了望,已经打了好几个时辰了。人还是那么多,起初,他们谁也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吃不饱饭的农民,兵器铠甲都没有几件,就是人多点。本来按照计划,周围布置好的几个守军一合围。这场仗很快就会结束。谁曾想他们轻轻松松的站在城墙上砍了几个时辰,直到再也没有力气砍动为止。
人真多啊,他在城墙上感叹,像蚂蚁一样,又像大海一样。
这是怎么了?
他抛去这些丧气的想法,带人冲下了城墙,将已经被撞的晃晃悠悠的城门打开。将那些战力并不怎么样的农民砍出了一地的尸体。留下几个断后的士兵,又缩了回来。
求援的人满身是血的到了州,节度使李福这里请求支援。
奉命驻守汝州和邓州的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问清楚了情况,命人将求援的士兵带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