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仰着头,又踱了一圈,道:“这人最好是有功也没资格领的……有了,让那个投降的刺史去求啊。不战而降,朝廷免不了他的罪,这个时候,他一定心惊胆战的厉害,我给他去一封信,提醒他给上表给王仙芝求个官职,这样,如果对面真被招了安,那也能免了他自己投降的罪啊……他一定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杨复光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抓起笔来,措辞恳切的给那个投降的刺史裴倔写了一封信。处处都是吐槽这次招降的难处,吐槽草军的强大,最后再怜惜一把裴倔此时的委屈,顺便给他指了一条道:由你上表例数这次叛军的厉害之处,越大越好,然后替王仙芝求个官职。连官职我都替你想好了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
且替他分析了这个官职不大,无甚大用,不至于扫了朝廷的颜面,朝廷很可能会同意。
写完之后,杨复光又看了一遍,道:“妙,不错。哈哈哈……他来,顶多算是畏惧草贼的怂包,给自己找个脱罪的借口,有功也算不得有功。哈哈哈哈……”
等他上表求官的时候,我再上个奏章,将仙长的那些分析的话给田公公和圣上听,请他们答应。这样也能显示出我的谋略,哈哈哈,稳了。
他这样想着,安心的躺在了床榻上睡着了。
……
……
“大将军,您是均平补大将军、兼海内诸豪都统!当初揭竿而起,为了什么还记得吗?如今就了一个“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那是个什么?手底下管一兵一卒吗?你抛下我们去当了这个官,我们这些追随你的人,怎么办?”
黄巢质问王仙芝,怒从心中起。
一殿上的人,都用意味不明的眼光看着王仙芝,等着他回话。
王仙芝巡视了一番底下的众人,安抚道:“我这不是跟大家商议么?还未有定论,你激动什么?”
“这有什么好商议的?咱们又不是打不过?啊?他若是能封你个节度使,那也就罢了,你做一方的诸侯,我们这些人也能跟着你吃香喝辣。这给个什么鸟官,你若是答应了,置我们这些人于何地?”黄巢气的将酒杯磕在桌上。
他是自己带着许多兵进来的人,与王仙芝先前也相熟,所以这里面也就是他有这个胆量和资格对着王仙芝直抒胸臆。
一旁的朱温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态势,以和事佬的姿态,温言劝道:“大将军,我觉得黄将军的对,给个这么个官,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怎么也得是个节度使才对。”
王仙芝一直黑着个脸,闷着没有发作,此时听见朱温的温和的劝告,他才叹了口气,道:“给个节度使?怎么可能呢?咱们不过是几个走私私盐的江湖民。在朝廷那些世代勋贵和节度使眼里,咱们都是哪有资格与他们相提并论?我服气吗?我也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