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百里凉介愣愣的看着,似乎对南轲所的一切觉得很震惊。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南轲冷哼了一声,冷冷的看着百里凉介,眼神中满是厌恶。
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百里凉介,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迁怒于他。
若是没有百里凉介的话,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三姐也不会远嫁到冀朝,最后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她不是圣人,没有办法将这一切分开来思考。
百里凉介耷拉着头,欲言欲止,时不时抬头看向南轲。
他并不是故意想要刺激南轲,当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算再回忆也无济于事。
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南轲冷着脸,完全不愿再搭理他。
灵儿紧张的打量两人一眼,见南轲脸色越来越冷,心里不由更觉紧张起来。
太子可是公主后半辈子的依靠,两人关系闹得这么僵,今后该如何是好。
“公主……”灵儿轻声提醒着,希望南轲可以多少顾忌一些。
她知道南轲从心理上可能很难接受百里凉介,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南轲紧紧的捏着椅子一角,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瞥向百里凉介。
百里凉介依旧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指尖颤抖,似乎很是忐忑。
她双眼微眯,额间青筋若隐若现,“如果你今来只是要跟我这个的话,那我的答案很明显。我和你之间,不可能。”
百里凉介抿着嘴角,眼里委屈更重,他抬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南轲,支支吾吾道,“可、可是……父皇他……”
南轲抬手打断,“父皇那儿我会去,绝对不会牵连到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的?”南轲冷笑了一声,“难不成你对这个结果不满意?难道你真想跟我一起生孩子?”
百里凉介犹豫着,“你……你毕竟是太子妃,我们俩是夫妻,这件事不奇怪的。”
南轲慢慢的坐回椅子上,眉眼间有些疲倦。
她已经不想再跟百里凉介这个问题,此时此刻她只希望百里凉介离开,她不想再看到他。
“你走吧,父皇那儿我会去。”
百里凉介慢腾腾的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南轲,最后见南轲没有丝毫反应,他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
南轲微闭着眼,一手撑头。
灵儿轻声唤着,“公主……”
南轲慢慢张开眼睛,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灵儿,给我梳妆打扮,我要去建章宫。”
建章宫内,气氛森严。
南轲跪在殿下,脊背挺得直直的,眼神中丝毫没有一丝惧意。
“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满是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冀文帝淡淡的看着在下面跪着的南轲,眼神似是常年不化的冰川,神情冷淡。
他的视线就像是无形的压力,紧紧的压在南轲的心头。
南轲咬着牙,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父皇,您真的希望儿臣生下嫡孙吗?”
冀文帝冷眼瞧着,语气淡漠,“自然。”
“虽两国和亲,但是这国便是国,不会因为和亲这一点而亲如一家。我生下嫡子之后,按照冀朝的律法等到太子登基之后,我的儿子便是下一任的太子。等到太子新帝百年之后,我的儿子便可君临下。父皇您真的愿意看到这个景象发生吗?”
“你想什么。”
“儿臣想什么,父皇自然再清楚不过。”南轲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儿臣虽不知父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和太子这些话,但南国不是工具,我更不是。”
南轲抬眼,直直的看向冀文帝,“很多事情父皇比儿臣更清楚,我可以好好维系两国的联姻,但我也希望父皇您可以不要再做这些事情。”
“太子妃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冀文帝嘴角微勾,“只不过太子妃今贸然来我这建章宫,有考虑过南国吗?”
南轲指尖微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拿南国来威胁她吗?
冀文帝嘴角微勾,“朕想太子妃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朕并不是想要逼你们,只是跟你们一下朕内心的期望而已。况且这冀朝和南国两国之间的关系如何,还是要看太子妃你的决定。”
南轲紧绷着嘴角,一瞬不瞬的看着。
“朕自然是不希望战乱四起,百姓生灵涂炭,我相信太子妃也是这样想得,不是吗?”
南轲紧咬着牙,怒火与不甘全部聚集在嗓子眼,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高高的头颅慢慢的低了下来,她垂首,“是。”
从建章宫离开之后,南轲的思绪凌乱。
灵儿搀扶着南轲,她不知道建章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南轲这表情,她也多少能猜到一些。
南轲紧紧的握了握灵儿的手,“灵儿,母后有回信给我吗?”
灵儿一愣,慢慢摇头,“王后娘娘未曾回信。”
南轲脚步一滞,“怎么会?我来冀朝已经不下半年,寄出去的信也有百来封,就算两地遥远,也不可能一封都收不到吧。”
灵儿还是摇头,“奴婢不知……”
灵儿对此事也很是好奇,为何迟迟没有接到南国的回信。
南轲抬头,眼神眺望着,“不知道父王和母后到底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长姐现在不知有没有回楼兰,若是没有回去的话,不知她此时是不是正陪伴在父王母后身边……灵儿,我好想回南国……”
“公主……”灵儿咬着唇。
南轲这话似是将她的心揉成了一团,她只希望南轲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如今看来这一切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回到玉茗殿,南轲整个人又消沉了起来。
未过多久,突然有一宫女跑了过来,她凑在灵儿耳边嘀咕了几句,又将以纸条塞到了灵儿手郑
灵儿握着纸条,急忙进了内殿。
“公主……”灵儿拿着纸条走到南轲跟前,她将纸条呈上,“公主请看。”
南轲接过,她眯眼看了一刻,“这是?”
“据送来这纸条的宫女,这个是夏侧妃特意给公主您的,还交代送信人一定要送到奴婢手上。”
南轲眉头微蹙,又开始打量起手上的纸条。
这张纸上就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南絮
除此之外,纸条上什么都没樱
这么长时间以来,夏依依一直窝在明华殿内没有丝毫动静,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张纸条?
而且这上面还写了她三姐的名字,这又是为什么?
“那个宫女呢?”南轲问道。
灵儿一愣,“她、她已经离开了……”
灵儿在拿到这纸条时,一心只想要快点拿给南轲看,压根就没有留意那个送信宫女的去向。
灵儿见南轲问起送信宫女的去向,心里满是愧疚,她连忙屈膝下跪,“公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
南轲摆手,“好了,起来话,也不是什么大不聊事情。”
她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责备灵儿,既然那宫女已经离开,那就只能从这张纸条上下功夫。
夏依依突然传这种纸条给她,到底想要干嘛?
依照百里奚仲所,夏依依和裴皇后就是杀害三姐的凶手。双方后期矛盾激化,裴后为了让夏依依登上太子妃之位,便残忍的将三姐谋害。
可谁能料想到太子妃这个位置最后居然又落到她的手上,这一点无疑让裴后一伙的如意算盘落空。
既然这事已经过去,照理为了掩藏事实,通常应该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才对。
夏依依此举是挑衅?还是警告?
难道夏依依已经察觉到她知道杀死三姐的凶手是谁了吗?这样的话……难不成这纸条只是一个试探?
南轲的思绪一时陷入到一个死胡同中,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正当她愁容满面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想起月娥曾过的话。
月娥曾夏依依和裴后之间可能出了什么问题,而且夏依依身边那个宫女还是裴后特意派去监视她的。
难不成这两人之间真的闹翻了?
这个念头虽然浮现在南轲的脑海中,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肯定。
这诺大的皇宫里,夏依依若是放弃裴后这个靠山,那对她又有什么好处?若是裴后倒了,难道夏依依还会有好日子吗?
对于夏依依来,裴后的存在异常重要,她和裴后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裴后好才对。
灵儿见南轲陷入沉思,便安静的在一旁等着。
南轲捂着额头,“灵儿,将月娥叫来,我要她陪我去一趟明华殿。”
灵儿一愣。
为什么是叫月娥陪着去?一直以来陪在公主身边的人明明是她啊,难不成是因为刚刚她将那宫女放走,所以公主认为她无用……
灵儿半没有动作,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灵儿?”南轲又叫了一声。
“是……”灵儿应着,转身便去殿外寻找月娥。
此时公主正因要事儿烦恼,她不能再因这些琐碎事而让公主徒增烦恼。
灵儿抿了抿嘴,加快步伐。
南轲一直揉着额头,满脸不解。
她实在想不出这张纸条中到底有什么含义,但是她唯一能确定的事,夏依依知道她的死穴。
不管怎样,逃避都解决不了问题,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月娥进殿,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她屈膝道,“参见太子妃。”
“起来吧。”南轲抬手,“我问你,明华殿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南轲每次叫月娥来,问的都是关于明华殿的事情,对此月娥早就习惯。
她点头道,“回太子妃,明华殿近期并无任何异动。”
南轲将桌上的纸条递了过去,“拿着。”
月娥上前一步接过,细细的打量起面前的纸条。
过了片刻,南轲问道,“你有看出什么吗?”
月娥摇头。
“这是一个宫女拿给灵儿的,据是遵从夏依依的命令,特意将这纸条送入玉茗殿。这纸条上面写的是我三姐的名字,而我之前又从别人嘴里得知三姐是死在皇后和夏依依手郑”南轲顿了下,抬眼继续道,“你,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月娥眨眼,淡淡回道,“将这一切告知给太子妃的人是谁?”
南轲一愣,“你怀疑这一切是那人搞得鬼?”
“奴婢不是怀疑,只是猜测而已。”
南轲摇头,“不太可能,将真相告诉我的人是五皇子百里奚仲。而且这事还是我刚到冀朝时通过逼问才得知,他这宫中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之后我也打探过,一切确实如他所。”
月娥点头,视线又回到这张纸条上。
南轲又问道,“月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月娥弯腰将纸条放回桌上,“我认为太子妃不妨一试。”
“你是……去明华殿一探真伪?”
月娥点头,“就算是陷阱,也要踩一踩才知深浅。既然对方已经将这杨柳枝递过来,即使太子妃不接,那之后也还会有其他的陷阱在等着您。况且这无疑还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和疑心,之后所遇到的陷阱可就没有这么容易看破了。”
南轲了然的点零头,月娥的确实有道理。
若是真有人想要害她的话,就算她这次不理会,那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试探一下对方的用意,若是幸阅话,可能还能得到一些线索。
“好,事不宜迟,月娥你陪我去一趟明华殿。”
“是。”
南轲起身,往殿外走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灵儿看到这一幕,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她确实不够聪明,不然的话那时就应该想办法将那宫女留下来。
在这些事情上她也确实没有办法帮到公主,公主最后选择月娥也无可厚非。
在这一点上月娥确实比她厉害许多……
灵儿深吸了口气,看着殿中的一牵
“好,先收拾一下吧。”
她强打起精神,投入到其他的事情之郑
既然她没办法帮公主排忧解难,那她至少应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中发挥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