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接下来这几日,南轲一直埋头在绣香囊,学习如何做女红。
但她在这件事实在没有天赋,再加这么短的时间到,实在很难绣出一个成品。
可若是不绣出香囊的话,那就没有办法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
所以不管有多难,她都一定要学会,一定要将这个香囊绣出来。
南轲下了决心,一定要努力攻克这个困难。
她十分想要了解一切,不想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中,如果真的能够凭借这一个小小的香囊就知道真相的话,那也并无不可,她愿意为此努力。
这几日一睁眼南轲便开始刺绣,一直到深夜。
但她真的能力有限,好不容易绣出一个却扭扭捏捏不成样子。
看来若是想要绣好一个香囊,需要花费的时间、功夫还有很多。
南轲越想越觉得百里凉介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只是因为想要拖延时间而已。
若是真想告诉她的话,一早就会告诉她,也不需要提出这种要求来为难人。
唯一的解释便是百里凉介不想跟真相说出来,不想让南轲牵扯到其中。
可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日子,她受够了。
无论如何她都想知晓这一切,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想自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而已。
另一方面南轲心里也清楚,自己无法要求百里凉介什么,也不能强迫他把事情经过告知她。
他说要香囊也好,这样自己至少也做了些什么。
经过漫长的挣扎后,南轲终于将香囊绣了出来。
虽然看去有些不成样子,针脚也很扭捏,但勉强看去这个形状像是一个香囊。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这个应该可以算作是一个香囊吧……
南轲有些拿捏不准,她认真的看了看,最后下定决心把东西拿了过去。
毕竟她再怎么绣,最多也只能绣成这个样子,再来几次也是一样。
还不如先把它拿出去试试,如果可以的话,那就不需要再多费功夫了。
灵岩殿内
百里凉介看着手这个香囊,犹豫了片刻。
这个就会南轲费尽心思这么多天,苦绣出来的成果吗?
虽然从外表可以依稀辨认出形状,但这绣工实在不敢恭维。
看来南轲在女红这方面确实不怎么样,让她绣这个也算是难为她了。
南轲见百里凉介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心里更加生气,这明明是他让她的,怎么能用这样的表情来看待这个香囊?
之前她就说了她不会。
可是他自己说就算不会也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的话,那现在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想笑他可以直接笑出来,不需要这样惺惺作态。
是啊,她的水平就只有这个程度。
她一早也说了不要有过高的期望,现在都已经绣出来了,他还想要她怎样。
要知道能绣出这个东西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虽说看着丑,但也花费了她很多心思好不好?
南轲越想越气愤,她实在不知道百里凉介什么意思。
让她绣、又嫌弃,反复捉弄人,难道这样很好玩吗?
南轲瞪了百里凉介一眼,怒气冲冲的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如果不要的话,就还给我。”
“要,太子妃特意为我绣的东西,我怎么会不要呢。只是没想到太子妃能把它绣的这么奇特,一时有些惊讶而已。看来太子并没有说谎,你是真的不会。”
“怎么,你之前是认为我在骗你吗?”
“倒不是说骗,只是觉得太子妃多少应该会绣这个东西而已,一般情人之间不是都以互送这个作为礼物吗?难道太子妃就没有送过给他。”
南轲眉头一蹙,百里凉介又想说什么。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提起辰沛?难道他出了什么事吗?
只不过就算真出了事的话,百里凉介也不会告诉她吧。
南轲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百里凉介这些言语。
百里凉介一笑,看着手中的香囊。
“看来太子妃确实没有绣过这个东西给别人,这么想来的话我倒是第一个收到这份礼物的人了,想想还真让人有些开心呢。”
南轲下意识反驳道,“哼,有什么可开心的?不就是一个香囊而已嘛,大街到处都有,比如说精美漂亮的有得是,谁稀罕这么一个香囊。”
见南轲怼的起劲,百里凉介不由笑了笑。
“太子妃,我可是在夸你呀,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而且还把自己绣的香囊贬得一文不值,难道你是想让我说你绣得丑、比不街边卖的那些吗?”
南轲回过味来,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她只是下意识想要反驳百里凉介的话而已,并没有思考这么多。
现在想来,她倒是把自己的东西给贬低到不行。
只不过她绣的这个东西确实不好看,这一点也是事实。若是真去大街卖的话,估计就算是亏本,也不会有人愿意买吧。
在这一点,南轲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绣的东西拿不出手,虽然那些话虽然听起来不太好听,但却也是实话。
南轲撇了撇嘴,道,“我绣的这个香囊本来就丑,这一点我自己还是知道的,我不会强迫你去夸它有多好看,也不会要求你拿着它放在身边。现在我已经绣了、东西也给你了,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就算你现在在我面前把它扔掉,我也不会说什么。”
百里凉介看着手中的香囊,笑道,“我怎么会丢掉呢,这个是太子妃精心为我赶制的香囊,就算再丑我也会好好留着。”
什么叫做就算再丑也会留着,南轲知道这个香囊很丑,但也不需要这样明晃晃的说出来吧。
南轲哼了一声,不想针对这个问题再继续说下去。
现在东西也给了,是时候该实现承诺了吧。
南轲将之前所说的承诺提了出来,原以为百里凉介会再拖延一下时间,没想到居然一口答应了。
“你真的确认将这件事告诉我吗?”
见南轲似乎有些不相信,百里凉介不由无奈一笑。
之前两人可是约好了,可现在看南轲这个反应,似乎她一开始就觉得他不会把真相说出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绣这个香囊呢。
百里凉介扬了扬手里的香囊,笑道,“太子妃绣这个就是为了想要知道真相吗?既然太子妃想要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会把事实告诉你。”
南轲心里还是有多少有些疑虑,难道是现在时机已到,告诉她也无妨了?
百里凉介一笑,开始将那日夜里的事说了出来。
其实百里凉介自己压根就没有去冷宫,这种有风险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自己亲自出马,若是被别人看到了的话,之后怎么都说不清。
所以这一次,他采取了别的办法。
攻人攻心,这是最简单也是最难的法子。
想要彻底的打败一个人,就必须得让对方心死。
如何才能做到让对方心死,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首先必须知道对方最在意的事情是什么,在意的人又是什么,然后分析对方的弱点,找到对方最畏惧的事情,再加以揣测。
之后通过一些途径传达到对方的耳里,引起对方的恐慌,直到湮灭掉她心中的希望为止。
百里凉介就是采取这样的法子,灭了璟妃活下去的念头。
南轲愣愣的看着百里凉介,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
一开始百里凉介口口声声说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不是他下的手。
可现在事实证明这件事就是他做的,是他在背后操纵。
如果不是他,璟妃也不会死。
之前百里凉介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轻易下手,不会插手她的事,可他还是再一次食言了。
“你……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插手这件事吗,之前你也说过不是你下的手,你没有杀他,那现在呢?”
百里凉介摊手,对南轲他只问,现在并不在意。
“这确实不是我下的手呀,我又没有做什么,也没有亲手把刀刺入她的身体里,也没有拿白绫把她吊到房梁,这些不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吗?我只是告诉璟妃今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告诉她,她活在这个世会对她的宝贝儿子造成多大的危害。这些都是她自己想通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没有逼着她死,她完全可以自己选择。”
这还不叫逼着他璟妃死吗?如果百里凉介不说这些话的话,那璟妃也不会想不开,也不会自杀。
南轲并不为璟妃的死感到惋惜,只是觉得百里凉介这样有些强词夺理而已。
“如果有人查出这件事怎么办?如果有人查到你头的话,你该怎么办?现在这个时候你不能出事吧,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若是被别人怀疑,你该如何面对吗?”
“怀疑?他们怀疑我什么?他们手里又能有什么证据?我出入过冷宫吗?是我亲手把她的脖子套到房梁去的吗?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要查,也查不到我身。说实话,我还真希望他们仔细查查,最好能把那些事情也翻出来,这样的话就有好戏看了。”
南轲蹙着眉,看百里凉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不知该是什么滋味。
他就这么不在意,不怕吗?真的不担心这件事,给他引来麻烦?
说起来,百里凉介没有一定要除掉璟妃的理由,所以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真的是为了帮她?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她没有求过让他帮,也没有答应过他任何条件,他为什么突然伸手帮自己?
南轲想不通,也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
百里凉介冲着南轲一笑,“太子妃在担心什么?你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查到你头。因为你和这件事完全没关系,你只管安心的继续呆在这儿就可以,不需要多想……还是说,其实太子妃你担心的是我呢?”
南轲垂下眼,道,“算了吧,你别开玩笑了,我为什么要担心你?这件事是你自己做的,会有怎样的后果相信在做之前你也已经想得很清楚。既然是在经过思考之后才去做的事情,那应该也没有什么我可以担心的余地。”
百里凉介向前迈了半步,稍微靠近了南轲一些。
他笑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就算再缜密的计划也会出现破绽,再详细的方案也会有所遗漏。并不是所有的情况都可以不担心,所以若是太子妃真的想要担心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让太子妃担心一下。”
南轲避开百里凉介的接近,往后拉开了些距离。
她不想离百里凉介太近,因为会显得很奇怪。
“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真的好吗?与其这样说还不如好好祈祷这次的事情不被别人发现,若真被别人发现的话,就算是你也会有所麻烦的吧。”
百里凉介一笑。
“话虽这么说,但也有谁能够发现的了呢。太子妃放心,这次的事情我已经计划的很周密,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如果真有人知道的话,那这问题……可能就出在你身了。”
南轲一愣。
百里凉介这意思是什么?
是想说他只将这件事告诉过她,还是想提醒她不要背叛他呢?
南轲脸一冷,道,“你放心,我没有这么傻去出卖自己的靠山。如果你倒下的话,我一个人在这后宫之中也没有办法立足,这一点我心里还是清楚的。”
南轲的话似乎在极大程度取悦到了百里凉介。
他眼角满是笑容,一看就让人知道心情不错。
“原来太子妃是这样想的,看来在太子妃心里倒还挺依赖我的。”
南轲嘴角一抽。
百里凉介一定要扭曲她的意思吗?
明明她原话不是这样。
再说她身为东宫的太子妃,太子肯定是她的依靠,若是太子不在了,她这个太子妃难道还当得下去?
这一点不管是谁,心里都很清楚吧。
既然打定主意留在这个位置,那就需要坐稳。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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