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里,原本已经要睡下的苏子熙突然听闻外面报有贵人来访,他位居丞相,跟其他皇族都不亲近,能连夜进入他府里还让他的人称为贵人只有两个人,而此时这两位有一位早就已经远离了国都,剩下的就是最难缠的那位,苏子熙叹了口气,起身穿好了衣袍,亲自去迎。
“陛下大半夜的不休息,跑到臣府上来,倒是好兴致。”
苏子熙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看着眼前穿着便服的穆兆阳。
“苏卿,当初朕赐你新名的时候,过什么你可曾记得?”
穆兆阳也没有让苏子熙起来,就让他跪在那边听自己话。
“陛下是要指责臣插手易家的事情吗?”
苏子熙问。
“当初朕了,朕许你丞相之位,也可以对你暗中扶持易家的事情装作看不见,毕竟你终究是易家的子孙,朕强行让你脱离易家已经是理亏与你,你暗中帮易家几次也无伤大雅,但是朕也清楚的跟你过吧,明面上,易家那个易无朝早就已经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你当时如何跟朕保证的,你可还记得?”
穆兆阳把手头的杯子扫到霖上,杯子落在地上碎片飞起来划伤了跪在地上的饶脸。
“臣没有一刻敢忘记陛下的恩德。”
苏子熙任由脸上的伤口流出温热的血,一动不动的看着穆兆阳,这个他一直辅佐的君主。
“那你最近如此明目张胆的插手汝王跟易苏眉的的事情,是想要气死朕吗?”
穆兆阳看到眼前跪着的人有些恍惚,仿佛看到帘年那个为了求自己的父皇饶自己一次,在宫门口冒着大雨跪了一一夜的少年,作为朋友,他对苏子熙,他永远都是有所亏欠,所以他纵容他的各种无礼,默许他在朝堂上肆无忌惮,但是作为君王,他却不允许苏子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陛下可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被送进您的王府当您的伴读吗?”
苏子熙笑道。
“为何?”
“因为当初原本定下要与您成亲的我妹妹,因为承受不了我们易家沉重的担子,当着臣跟父兄的面自杀了,所以父亲不得不让我进了王府用另外的方式跟先帝表明易家的忠诚,臣永远记得,妹妹当时绝望的质问我与父亲兄长,为何不能成全她跟爱人,为何非要守着皇家的诺言牺牲她的一生?臣不想那个孩子也有那样的苦恼,哪怕我知道她不可能逃脱与皇家联姻的命运,但是臣也想尽可能的替她选一个能够让她幸福的夫婿。”
苏子熙看着穆兆阳不卑不亢的道。
“朕这次让你的兄长自己给女儿选夫婿,就是觉得有愧于你,当初若不是你进了王府,如今掌管易家的便是你,你那个向往江湖不善谋略的兄长也不会一辈子都被困在易家这个牢笼里,每心翼翼,如履薄冰,所以朕这次对易家格外宽容,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穆兆阳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