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纯白色短侍女服的一位短发少女,半屈膝回答道:“是,两位大人在留倩阁住着。这两天没有看见他们,对,一直向我打听教皇大人的事情,说是非常崇拜教皇大人。”
诺特在知道这两人消失不见的时候就想到了,现在只不过是在确定事实。
城主卧室里丢了一柄权杖,他们连教皇都杀了竟只为一柄权杖。
这期间的联系让诺特头痛,他真的不知道权杖和教皇的死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难道他们偷东西的时候被教皇大人发现了吗?可他们既然都能杀死教皇大人,偷一柄权杖又能干什么?
嘛!算了!
诺特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既然他们拿了权杖,那就一定能找到!
他们城主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防范,所有的权杖中都有城主的印记。这种印记和禁制不同,禁制在城主死亡之后会自动消除,而印记只要有下印本人的血,就会得到印记方向的指示。
他们逃不掉的。
诺特揉揉眉心,可就算知道他们在哪。能杀死教皇的人,他们这些比教皇还不行的乌合之众能把对方怎么样?
转眼一想,诺特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圈,“那就这样吧?”
是集体会议,诺特捏着羊皮纸,将上面他亲自写上去的调差过程一字一句地读出来。
“杀害教皇大人的犯人极其凶残,他们被举报说是黑暗系魔法师,教皇大人才召集想让他们进圣水中确认身份。我们现在有两个怀疑,第一,他们确实是黑暗系魔法师,为了不进入圣水而奋起反抗杀害了我们这么多同胞,众所周知沾染圣水的黑暗系魔法师都会被消融第二,他们不是黑暗系魔法师,只是见钱眼开,偷教皇大人的权杖被教皇大人发现之后,反抗杀害了我们的同胞。”
“由此可见,不管是第一种可能还是第二种可能,不将他们抓住,任由他们为害一方,我们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所以,恳请各位大人将手下的人都调派来,我们一起抓住这两个魔头,为民除害。”
诺特看向曼斯顿主教,微笑道:“听说,这两个畜生是曼斯顿大人带来的?”
曼斯顿闭眼,他就知道,这一幕肯定回来。这次他再也无法说出,他们两个不是黑暗系魔法师的话。
只能站起身,冲诺特行礼。
“圣子大人,虽我是接到教皇指令要带两人进主城,可毕竟他们是我带来的人。我甘愿收到应有的惩罚,但至少请让我抓住他们二人再接受惩罚好吗?”
诺特冷冷一笑,老东西。
“您奉旨捉拿人归案,怎么能接受惩罚呢?只能说这两个魔头本事太大,怪不得我们曼斯顿大人。”
曼斯顿是民主派的标志性人物,对教皇忠心耿耿。可以说是两头的人都信服他,这样的人一定要在战斗最前线。
“我们现在已经有了魔头的动向,只要他们不丢弃权杖,我们就能找到他们!希望大家对这次的行动充满信心!我们一定能抓住他们”
场下一阵骚动。
“竟然知道他们的踪迹,那我们立刻去抓人,不能让他们继续作乱下去。”
“嘁,教皇大人都折在里面,我们能做什么?”
“难道就看着他们为害作乱?”
“把我们当枪使,他自己待在后方,真当我们是傻子?”
诺特才不管底下人怎么想他,总归民主派为了民心一定会出动人,至于教皇派,他可以掌控。剩下的那些个小心思,他懒得去猜,民主派都去了,他们不可能不去。
留下几人实时分享两人的位置,诺特回府中摇摇脖子,他真的要好好感谢这两位“大人”,要不是他们,他坐上教皇的位置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啊,把别人当枪使的感觉真好。
都死吧,反对我的人都死。我就能顺顺利利当上教皇,住在这主城府里。
被诺特感激的韩奕言和顾黎此时颇为狼狈,韩奕言对主城附近不熟悉。只能顺着自己的精神力和视线所能看见的山涧跑去,顾黎被捅伤的外伤好了,可内里的伤不是光明系魔法力能治愈的。他此时有气无力地趴在他哥的肩头,努力缩小自己受伤肌肉的蠕动。
韩奕言不知道顾黎储物袋中装着的法杖会暴露他们的位置,他只想着躲在丛山峻岭之间,对方想要找他也需要些时间。
只要能拖到他们吸收完钥匙就可以。
在山脉中窜行了近半天,韩奕言才找到了一处非常隐蔽的洞穴。
他们一定会不找到这里。
韩奕言将顾黎放下,伸出自己的精神力触角,去碰触顾黎的内伤。穿透皮肤,透明的肉眼看不见的精神力触角碰触上顾黎腰侧内部的肌肉,缓慢地修复内伤。
顾黎自己的精神力也移动到腰侧,与韩奕言的精神力交融,又消失在肌肉间。
三个小时过去,顾黎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他原地蹦蹦,确定没什么问题,冲韩奕言点头。
取出教皇的权杖。
“这上面哪一颗是钥匙?”韩奕言握着权杖,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他大惊小怪,光这一根权杖上就有七八十块玉石,大的小的密密麻麻装饰在权杖上。
顾黎接过权杖,闭眼用精神力触及内部。
所有的玉石只有一块有反应。
就是权杖最中心的那颗,看起来像是祖母绿的玻璃种。
韩奕言将精神力凝聚成匕首,生生将钥匙扣出。刚扣出的一瞬间,他浑身一僵。
他的精神力已经覆盖了以这个洞穴为中心的五百米,他的精神力范围内竟有大规模的光明系魔法师穿着光明神教的教袍往这个方向逼近。
顾黎看向突然停住的韩奕言,轻声问:“怎么了?”
韩奕言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们追过来了。”
顾黎:????
“他们追过来了?他们怎么短时间知道我们方位的?”
顾黎猛地看向韩奕言手边的权杖,“是它!”
“他们肯定在权杖里装上禁制,只要我们带着它就会被找到。”
“现在我们怎么办?”
是吸收钥匙还是逃走?
万一在吸收钥匙的时候被发现,他们必死无疑。可现在轻举妄动,说不定更容易暴露位置。
一道选择题横在他们二人面前,是生还是死?
韩奕言咬牙,“我们逃!”
他立马收拾好手中的钥匙,将权杖丢弃在这。拉着顾黎往山洞内部跑去,他之前用精神力感受过了,里面有出路。
诺特在光明神教大军后方,他身边的人报:“圣子大人!对方不动了。”
诺特看向这呼伦拉贝尔山脉,笑道:“觉得这里就安全了吗?”
“传令下去,大军以正常速度行驶,先锋队潜行,务必抓住两人!”
“是!”
诺特咂嘴,这次我看你们怎么逃。
山洞内部又湿又潮,韩奕言披了好几件衣服在顾黎身上。顾黎刚刚受伤恢复过来,不能让他再受凉,否则就有可能发高烧。
狭窄崎岖的小道,往往需要他们弯腰通过。
不知道走了多久,韩奕言的精神力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他们两人飞速前行,跑到出口处。将精神力往外展开,外面竟是一处海滩。
小心翼翼地从出口走出,不是海滩。
是一处深涧谷底。
因为谷底湖太大竟形成了沙滩。
他们刚松口气准备吸收钥匙,身后就传来噗嗤地笑声:“啊,这地方不错。作为你们的丧身地吧。”
韩奕言抓住顾黎,飞速遁走,下一秒便出现在几十米之外的地方。
不可能,他的精神力竟然没有感觉到对方。
一个胖胖的红头发男子从他们后方的小道走出,“呀呀呀,跟了你们一路是对的,这太美了。”
韩奕言牢牢盯住对方,顾黎四下打量,在这儿杀了人不会惊动对方的大部队吧。
韩奕言精神力传话给顾黎:小心这人,我精神力都没有感觉到他,绝对不寻常。
那红发男子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从进入你们周围开始,我就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窥视。你是有什么窥探类魔法术吧?”
“可惜对我没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福斯,是空间系魔法师。”
倒吸一口冷气,韩奕言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能躲过自己的精神力。原来是凝聚别的空间,藏身在空间中,他的空间在现实中竟然可以移动。
碰到棘手之人了啊。
红发男子手一挥,“忘了告诉你,我的空间可以装活物。”
瞬间,他周围的空地里出现了好多魔法师和武士。
顾黎要骂娘了,淦!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韩奕言冲对方邪魅一笑,是真的邪魅的那种,嗯!
配合上他的脸,冲击力是极大的,红发男子及其周围的人都有一瞬间的呆滞。
韩奕言的精神力迅速凝集成许多小针,漂浮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韩奕言的身前。
“你不会以为,这么些人就能对付我们了吧?”
顾黎精神力除了能检测物体以外,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他只能靠自己的魔法力。偏对方来的人至少都是大祭司,他的等级压制不下。
“呦呦呦,我几天没跟着你,你就混成这副模样了?”
雷切尔懒懒的声音响起在顾黎耳边,顾黎惊喜地转头。
“你来了!”
红发男子和周围的人如临大敌,“那是雷切尔狐是吧!”
“是啊,那看起来就是雷切尔狐!”
“没想到他们真的收服了雷切尔狐,这下怎么办?”
红发男子咬牙,“我们先给大军发讯息。”
他在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将手里的烟花发射出去。
韩奕言皱眉,必须速战速决。
“雷切尔,我上了,你?”
雷切尔大笑:“我还能比不过你?”
雷切尔直接唤雷,空气中的雷电子迅速凝聚在雷切尔身前。而韩奕言直接歪头,轻声道:“去吧。”
对面的许多人,只来得及开始吟唱,武士将武气贴服在武器上。
下一瞬,韩奕言的精神力针就刺入他们的身体。
“爆破!”
嘭嘭嘭
红发男子身边的所有人都化成一堆血肉,迸溅。
贴着红发男子的身体、面部、头发,仔细地舔吻着到处,不留一丝缝隙。
福斯直接疯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城主卧室外的场景是这样发生的。
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子,他要吐了。
他为什么要来参与这次行动,明明与他没什么关系。
雷切尔唤雷的动作停下,“你这就没意思了,不给我留一点?”
韩奕言两天之内大量使用精神力两次,全身无力,差一点腿软就要跪下。
他也喘息着靠在顾黎身上,“我现在不行了,之后全都靠你了!”
雷切尔:“早干啥去了?非要把自己搞成这样,真是。”
顾黎抱住韩奕言对雷切尔说:“我们快走吧,刚刚福斯发射烟花,已经通知大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雷切尔化成小狐,贴在韩奕言身上。
顾黎抱住两个就使用冰步向四周的山飞跃而去。
雷切尔被带着跑了一段,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没解决呢。
它轻声道:“唤雷!”
在顾黎身边的空气并没什么反应,而福斯周围的空气中全部都是电闪雷鸣的雷电子。生生将福斯电死了,留下一堆看不清颜色的焦炭块。
雷切尔一笑,好久不杀生,好像还蛮好玩的。
顾黎不知道雷切尔干了什么,他能想到的只有努力奔跑。
诺特看向升空的绿色烟花,“他们竟然被逼到要放烟花吗?”
“传令下去,二队立刻顺着烟雾的方向前去搜查。”
“三队跟着味道去找人,明白吗?”
“是!”
那绿色的烟花不仅仅是传递信息的方式更是追踪神奇,只要烟花被放之后,里面的粉末便会随着空气沾染在体表。
他们有专门的火焰可以看到空气中的这些粉末,用来找人再好不过。
诺特微笑,反正一队二队三队都不是他的人,都死了又怎样?
他的想法,底下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办?
不能放任不管,圣子大人说的话,暂时他们还没有资格反驳。
牺牲手下,谁又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