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夫是一个年轻的医者,独自一人前来,并无药童跟随。
苏青云看到,略松了一口气,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好打点些。
而苏夫人也没有让苏青云失望,又是施威又是利诱,是以季大夫出了主屋以后,边走边叹气摇头,仿佛苏青云不日就要不治身亡了。
梧桐苑里,杨纤月听了小桃打听来的这些,嘴角终于不可遏制地绽开了一个尽兴的笑容。
廖姨娘进来看见,不由得也跟着未语先笑。
她就知道,她的女儿出手,一次不成,两次也能成了。
再说了,今天苏青云脸上的情形她也看见了,就算最后侥幸活了下来,也必没有能力影响她女儿的亲事了。
“母亲!”
私下无外人在时,杨纤月总是这样喊廖姨娘。
廖姨娘每每听到,心情都舒坦至极。
女儿果然是贴心的小棉袄,知道她必有一天能成为正式的侯夫人。
“月儿。”廖姨娘随着杨纤月的相扶坐下来,笑着道:“如今苏青云那小贱人已不足为患,幸王正妃之位,你可有把握?”
幸王与杨纤月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待杨纤月的态度亦是时远时近,这令廖姨娘十分担忧。
廖姨娘也知道,幸王其实有好几个正妃人选,苏青云不过是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个罢了。
说到这个,杨纤月亦是有些发愁。
她都为幸王做到如此地步了,可幸王对她,还是欣赏居多,真要说喜爱,怕是不曾有过几分。
不过幸王也不曾喜爱苏青云就是了。
杨纤月深知,像他那样一个以事业为重的男人,在择妻这件事上,个人感情淡到可以忽略不计。
“月儿怎么不说话?”廖姨娘都喝了一口茶了,发现杨纤月还没有开口,连嘴角的笑意都淡了许多。
不禁心忧道:“难道还有人的可能性在你之上?”
“这倒不曾……”杨纤月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月儿为何这样垂头丧气?”
“唉……”杨纤月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悠悠道:“父亲的官途如今亦发不顺,我是担心幸王……”
杨纤月断在此处。
但廖姨娘已然听懂了。
二人互相沉默半刻,廖姨娘忽然道:“既如此,干脆趁着你父亲的官途还能入得了幸王的眼,你把生米做成熟饭好了!”
“这……”杨纤月惊讶不已。
眨巴了几次眼睛,才认真问道:“这能行得通吗?母亲您当初也是这样,不也才是个姨……”
杨纤月霎时反应过来,“娘”字急忙封在了嘴里。
廖姨娘的眼里果然闪过一丝不悦。
不过杨纤月到底是她的女儿,她也没有过多计较。
只敛了笑意说道:“你懂什么?女人最重要的是子嗣!你若是能一举夺男,就算刚进幸王府是个侧妃又怎样?”
杨纤月一时未语。
廖姨娘说的,分明是不得已情况下才能走的路。
廖姨娘彼时只是船商之女,镇远侯又归京在即,这才适合走此下策。
而她现在的境遇明显不同,她是镇远侯的女儿,人脉时间都还有,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自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