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瑶撇开头，长睫颤颤巍巍，温温的道:“既然是交易，那就必须提前说清楚。”

墨瑶不是那种泾渭分明的人。

顾西沉还记得，八年前，这个女人义无反顾的和他在一起，其实是带着飞蛾扑火的绝望和日后他会离开她的决心来到了他的身边。

但是可笑的是，先离开的人是她。

顾西沉盯着这张清纯干净的脸蛋，有莫种深邃的恍惚感，他像是来了兴趣，又像是觉得好笑，冷笑的从她身上起来:“说说看。”

墨瑶蜷缩在沙发上，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交易之所以是交易，它的量词是次，是一买一卖的操作。”

顾西沉锐利的眸眯起来，清俊的轮廓突然松懈下来，遍布嘲讽和嗤笑:“墨小姐认为，只要陪我睡一次我就该放了季风眠？”

墨瑶用力的咬住内齿，却装作不动声色，强行理智的看着顾西沉:“是。”

“呵——”

顾西沉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绵长而嘲讽的冷笑。

他转头看着墨瑶，衬衫褶皱，短发凌乱，周身散发着一种末日般颓废的色彩。

墨瑶看着，一瞬间只觉得心慌，有种呼吸不上来的错觉。

“顾西沉，我想三年都过去了，你都不爱我了，我们之间也早就到了覆水难收的境地，你要是觉得三年前的事让你受伤，我给你机会报复回来，但是我们，不该有更深一层的羁绊。”墨瑶想到三年前的那个雨天，只觉得心如刀割。

雨天、白色西装的顾西沉、红裙子的她，彻底离散了。

顾西沉没有说话，更没有想象中的盛怒。

他只是坐着，视线没变过，不知道看着哪里，沉静到令人心慌。

“顾西沉，你说话！”墨瑶受不住这种窒息的沉默。

顾西沉终于转头看着女人。

他的女人一头长发变成了短发，昭示着，面前的女人，已经不是他的瑶瑶了。

顾西沉伸出手，摸着女人柔软的头发，缕过发丝，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瑶瑶，如果我这么做生意，DK传媒早就在我刚接手的时候就败了。”

墨瑶浑身一个激灵。

瑶瑶。

墨瑶大眼控制不住的泛红，这两个字，谁叫都没有他叫的动听。

双手不自觉的握住，甚至绞动，墨瑶艰难的问:“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顾西沉的手，一直在她的头发上，像是深爱情人之间的抚摸，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任何温情可言:“直到你在我这里，解除刑罚为止。”

墨瑶甚至有一瞬间的视线模糊。

她摸上自己的脸，柔软干涸，没有眼泪。

墨瑶的手，又触碰到了男人的脸上，轻轻的摸着他的轮廓，那是刻在骨血里、肋骨上的一把刀，生生的刮着骨和肉。

“西沉，不要折磨自己了。”她轻轻的说，态度温和，姿态柔软。

像是每日每夜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一样的场景。

柔软的墨瑶，他的瑶瑶。

顾西沉立刻如触电一样甩开墨瑶的手，甚至有种狼狈的姿态，俊脸微低:“墨瑶，是你在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