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最开始说话的胖乎乎的中年记者,则站出来表达了他们的意思。
“叶小姐,实在抱歉,这事的确是我们没有做好,没有切实可靠的证据,就上门给您造成了困惑,实在是对不起。”
叶初夏轻挑了挑眉,“所以你们是不打算继续问了?”
“不问了不问了,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中年胖记者摆了摆手,心底还有些发虚。
说到底,今天这件事,也是他们做的不厚道,哪里还敢再和叶初夏讨要个说法。
一群人灰溜溜地正打算离开,却被慕晗昱叫住。
“站住!”
一行人停下脚步,回头谄媚问道:“慕总,您还有什么事吗?您请说,不管什么事,我们一定办到。”
慕晗昱抬头扫了几人一眼,眼神淡淡的,平静地从几人身上滑过,语气里带着冰冷威严的气息。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你们都知道,如果让我看见有关初初不实的言论,那么我想你们的杂志社,报社,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我说的对吗?”
几人纷纷觉得脚底冷意直窜,脊背发毛,连连点头。
“是是是!慕总说得对,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知道了还不快滚?”
“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说完,一行几人急急忙忙往外走,匆匆带上自己的人,就离开了医院。
见所有人都离开了,叶初夏这才看向慕晗昱,不解道:“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慕晗昱抬手轻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啊你,就这么被人欺负,也不反击?”
“谁说我没反击了?”叶初夏不满地替自己辩解道。
慕晗昱揽着小姑娘入怀,戏谑挑眉,“哦?那初初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反击的?”
叶初夏撇了撇嘴,“……就……不理不睬呗……”
“你啊,傻乎乎的。”
慕晗昱失笑着摇了摇头,早就知道小姑娘一定会是这样的态度。
“才没有呢,再说他们说的又不是事实,总是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是怎样的人,我干嘛要在意那么多?”
“再说了,他们家现在不是本来就是非多吗?也不需要我做些什么,他们就能自己把自己弄的鸡飞狗跳,所以我才什么都没做啊。”
慕晗昱莞尔,浅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有他在小姑娘身后,小姑娘不需要操心那么多,一切都有他。
“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唔,我看看啊……”叶初夏点开手机,看着日历里的备注,笑嘻嘻道:“今天晚上我不用值班,下午正常下班。”
“好,我到时候来接你。”
叶初夏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今天晚上在家里吃吧,去趟超市,我买些东西。”
“嗯,好,照顾好自己,我去公司了。”
“去吧去吧。”
听着小姑娘这迫不及待的语气,已经站起身的慕晗昱颇有些不高兴,俯身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委屈道:“初初就这么不喜欢我待在你身边吗?这就要赶我走了吗?”
叶初夏听后,微微一笑,嘴角微微上扬,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三哥不努力工作以后怎么养我啊?”
慕晗昱微愣,旋即对着叶初夏绽开了一抹清华潋滟的笑容,温润好听的声音低沉温柔,“好,以后三哥负责赚钱养家,初初就负责吃喝玩乐可好?”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做一条没有理想的咸鱼。”叶初夏摇了摇头,不情愿道。
这回答逗的慕晗昱开怀大笑,走之前再次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吻了吻小姑娘粉嫩的唇瓣,这才潇洒地大步转身离去。
叶初夏摸了摸唇角,脸颊微红,眼里满是晕染不开的甜蜜。
回到急诊室,汪洋还没有离开,看起来是专门在等她似的。
“回来了?你未婚夫走了?”
“嗯,走了。”
“那那些记者?”
“也搞定了,他们不敢乱说的,毕竟我家世可还在那里摆着呢。”
“倒也是……”汪洋摸了摸下巴,沉思道:“可这也不对啊,既然明知道你和你未婚夫是什么身份,他们还这么光明正大地上门闹事,是为了什么?”
叶初夏给自己倒了杯水,摇头,“也不全是,其中一部分人是盲目跟风,另一部分人是被人故意引导的,真正闹事找事的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问出来是什么人唆使他们了的吗?”汪洋看着叶初夏,着急问道。
微眯了眯眼,叶初夏冷笑道:“还用问吗?不就是那位爱搞事的方女士做的吗?”
听到是方兰,汪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半晌只开口说了一句,“这位方女士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居然把商界两位总裁玩得团团转,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直都是在演戏,做给人看,也未免太秀了吧?”
叶初夏耸了耸肩,“是吗?我只看出来了这个人心术不正,三观极为不正常。”
“做出那样的事情,还一脸坦然,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的人,三观能正常到哪里去?”汪洋撇了撇嘴,鄙夷道。
“不说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巡房了,先不打扰师哥你了。”
“好,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汪洋不太放心叶初夏一个人去,主要现在医院里大家都对陆心雅昏迷不醒究竟是不是叶初夏做的手脚这件事,始终有所怀疑。
所以汪洋也害怕叶初夏一个人去,会被人骂,到时候把小姑娘骂哭了怎么办。
不等叶初夏开口拒绝,汪洋已经站起了身,“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免得出什么事,好在我下午也不用值班。”
汪洋的态度极为坚定,任凭叶初夏怎么劝说,他都一定要跟着去,无奈之下,叶初夏只好答应了他,同意他和自己一起去。
“那好吧,不过先说好,到时候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好好好,没有你的同意,我肯定不擅自行动。”
汪洋笑着跟在叶初夏身边。
叶初夏无奈摇头,唇角微勾,知道汪洋是担心她,才会要跟着自己一起的。
病房走廊里,叶初夏刚刚检查完病人出来,就被方兰拦住了。
看着方兰,叶初夏面不改色道:“您有事吗?”
方兰望着叶初夏,尚未开口,眼里泪先流,柔弱无助道:“叶大夫,我知道,你对我女儿心里有怨恨,可我身为一个母亲,我求求你,你救救她,我女儿还年轻,她还有自己的事业,她的人生不应该止步于此的,叶大夫,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叶初夏嗤笑一声,“听任太太这么说,看样子你对我和你女儿之间的事情,很了解?”
“叶大夫,你一定要见死不救吗?你已经抢走了我女儿的男朋友,我女儿一直也都记着你这位好朋友,好闺蜜,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心雅一直这样昏迷不醒吗?”方兰对着叶初夏哭诉道。
听到声音,其他病房里的家属也陆陆续续地走出来,站在门口看戏。
汪洋正想替叶初夏辩解,叶初夏伸手拉住他,冲着方兰甜甜一笑。
“任太太,您这编造故事的水平还真的挺不错啊,我觉得啊,以后任总裁破产了,你完全可以去做个编剧,以您这口才,这演技,当编剧都是屈才了,您应该直接去做演员,那绝对演什么像什么,尤其是那种盛世白莲花的角色,您绝对能够本色出演,您说是不是?”
叶初夏是一点都没客气。
从聊城离开以后,她就把陆心雅这个人从自己的世界剥离,就算是在上京见面以后,她也警告过陆心雅,只要她不作妖,大可以相安无事。
可她偏不,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找事情。
先是陆光耀,再是那次饭局,如果不是董杰当时恰好出现在那里,她会遭遇什么,她都不敢想。
现在自己在车祸中受伤,她这位亲生母亲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倒打一耙。
虽说这件事不是她指使的,可方兰会这么做,她就不信和陆心雅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兰痛心疾首地看着叶初夏,指责道:“叶大夫,你怎么可以……如果这样说,能够让你开心一点,能让你愿意救救我女儿……我做什么都愿意……真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温婉的脸上布满泪水,脸色苍白,柔弱无助,却始终十分坚强的模样令不少人都起了维护同情的心思。
“还以为这位叶大夫有多好呢,没想到也是个公报私仇的,抢了人家女儿男朋友,还害的人家女儿昏迷不醒,也太过分了吧。”
“身为医生,难道不是应该最有医者仁心的吗?怎么还能见死不救呢?”
“就是就是!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医生?”
“………”
一群人对着叶初夏指指点点。
听得汪洋直皱眉,高声呵斥道:“无凭无据的事情,你们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初夏师妹怎么见死不救了?听风就是雨,你们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吗?!”
叶初夏看着垂眸不语的方兰,浅笑,“任太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的样子?可以任由你往我身上泼脏水?”
“任太太说我抢了你女儿的男朋友,请问你女儿的男朋友是那位?我什么时候抢的他?我认识他吗?您口口声声说我抢了您女儿的男朋友,那您不如拿出实质性的证据,让大家看看?”
方兰咬了咬唇,“叶大夫,因为你的缘故,我女儿男朋友被抢之后,一直郁郁寡欢,最后更是将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的痕迹都烧的一干二净了,我又如何能拿出证据来?你……明知道……”
方兰这番表演,叶初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冷声道:“任太太,你没有证据,但我有,你和你女儿才相认没多久,那么你真的知道你女儿曾经做过什么吗?”
“我……我相信心雅……我相信我的女儿,她绝对不会……”
方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初夏打断。
“行了,您也别在这废话了,既然大家都觉得你说的是真的,那大家不如登进去这个校园论坛,好好看一看您女儿的男朋友究竟是谁,我和她之间又到底有什么过节!您觉得怎么样呢?”
叶初夏微笑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校园论坛的网址。
在场的人都热衷于看戏吃瓜,自然纷纷拿出手机,进入叶初夏所说的校园论坛。
趁着众人看的间隙,叶初夏一点也不给方兰反击的机会,“您的女儿还在聊城的时候,就人前一副善良温柔的模样,可是人后呢?我好心好意帮她,和她成为朋友,可是结果呢,她一直都在利用我,挑拨我和家人的关系,如果不是我幡然醒悟,我至今都会被蒙在鼓里,甚至和家人离心,而她呢?是趁机取代我的位置,还是踩着我上位呢?”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说过了,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搭理她,至于这一次,是她自己违反了交通规则,出了车祸,现场急救的时候,我也没有动任何手脚,后面的手术,都不是我经手的,您口口声声说是我动了手脚,才让你女儿醒不过来的,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没有证据,我完全可以告你诽谤!另外,您的女儿之前还和她养母的儿子一起设计陷害过我,前不久刚好收集到证据,您觉得您还能够坦然自若地开口让我救她吗?”
旁边的吃瓜群众翻看着早年校园论坛里的那些帖子,只觉得这位陆心雅和方兰真的是母女俩,都是演技派啊。
人前善良温柔的女神样,人后,那可真真是蛇蝎心肠啊。
叶初夏冷冷地看了眼方兰,“任太太,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拉着汪洋离开了。
被拉着走的汪洋不解,“不是,就这样?就这样就结束了?你都不算再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吗?”
叶初夏松开手,无奈极了,“那我还应该说些什么?本来就是,陆心雅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任氏集团目前的处境,跟即将破产没什么差别,至于方兰,她身上可还背负着人命呢,哪里还需要我做些什么?他们自己身上就已经事情多多了,根本不需要我添柴加火好不好。”
汪洋惊诧地瞪大眼睛,“不会吧?任氏集团面临破产?那位方女士还背负着一条人命?!你没骗我吧?!”
“骗你做什么?”叶初夏耸了耸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