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开朔则是把主要精力放到了内府财务跟人事管理的学习上,也没有下大力气去整治这些争风吃醋的小事毕竟他也没想到竟然会上升到出人命的高度。
霍存自然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治他一个管理不善的罪名的,毕竟他是北狄联姻的人选,以来刚刚到中原,不熟悉宫内事务,不能苛求他还在学习期间就妥善处理好这些杂七乱八的琐事,二来权衡轻重霍存也不会因为一个才人的死,而且是与向开朔无关的案子而处置了他,让北狄面子上不好看。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这池泳真的是向开朔动的手,霍存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事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结案。只不过若真如此,霍存手中就会掌握一项他的把柄,等到哪一天霍夏与北狄开展,霍存准备翻脸清算了,那就会被翻旧账翻出来,变成扳倒他向开朔的证据之一。
但是原本就不关来仪宫的事,所以向开朔自然无恙。
案子交给了解春这个内侍总领处理。
一开始解春从惠祥宫那些小的争执入手,想着这件命案是否与前头那些小打小闹有关,但是没什么明确的联系,不过却是有其他的收获。前头向开朔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处置惠祥宫那几件事,这下子彻查之下却发现多数的冲突矛盾都是背后有人刻意挑唆引导,否则这些新人不可能刚刚进宫就做出这么多乌烟瘴气令人闹心的事情来。
然而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解春此后又花了两三天的功夫,还是徒劳无功不得头绪。
此时的来仪宫正殿里,向开朔安然高座,跟前是他的心腹申全站着。
“把那些线索都掐掉了?”尽管大殿中已经没有第三个人,向开朔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说的话只够面前的人听到,绝不会落入第三个人的耳中。
“是,主上。”申全应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主上会出手管这件事情,替一个不相干的人摆平那些证据线索,但是他是向开朔的死士,即便不明白,也不会有什么疑问,主上有什么命令,他照做并且尽全力完成目标任务便是。
“很好,不过接下来还需要一件事需要你妥善完成。”
“主上请吩咐!”申全抱拳。
“既然是在延宜宫的人出的事,那便把这些断掉了的线头接到延宜宫去好了,若是只维持着无头悬案,反而容易被皇上查出来我们的动作,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难看了,还是找个人出去顶罪得好。”向开朔平静无波地像是说着什么闲话,丝毫看不出来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是在置一个原本无辜的人于死地。
“主上的意思是把常良人推出去?”永吉宫是常谦淳跟池泳两个品阶相同的人合住,序位靠前的良人常谦淳住东侧殿,靠后的才人池泳住西侧殿。如今池泳已经一命呜呼了,永吉宫自然只剩下了常谦淳这个主子,向开朔的意思应当是要常谦淳作这个了结命案的交代。
向开朔微微点头,肯定申全的猜测。他总不会让这起命案以奴才谋害主子来告终,能拉一个人下水,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正巧管昌遂、常谦淳跟何宾白这三个人近日是最出风头的,其中常谦淳又碰巧倒霉与池泳同住一处,都在永吉宫,自然发生矛盾冲突,有杀人动机更加合理一些,自然把矛头指向他最合适。
“还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把咱们掌握的东西给那位元凶送过去。总不该我们帮了他的忙,他一点儿回报都没有吧。”
申全领命退了下去,后面的事情自然不必多说了。
几日过后,霍存拿到了解春呈上来的结果。她紧蹙眉头把所有案情报告看完之后,有些烦躁地把东西放到了桌案上,转头看向坐在右侧的郑无止。
没错,在这个磨人的小妖孽的软磨硬泡之下,霍存答应了郑无止也加入轮值侍笔的行列。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说是轮流,跟独占差不了多少。这下可好,不光晚上只能是这位祖宗侍候着皇帝陛下就寝,就连白天多半都是这位陪伴左右了,就连宗继,都被挤得没什么见得到霍存的时候。
不过那些惠祥宫的小宫役们不见也就罢了,前段时间搞出来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不管跟这起命案有无关联,都应该让他们反省一下长长教训,知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以为小打小闹的皇帝陛下跟几位上郎君就能够容忍的过去,否则以后这后宫岂不是要翻天?
但是管昌遂、常谦淳这两个人还是有那么雷打不动的几天是到理政殿来伺候的。不为别的,就凭他们俩都十分得力的缘故,霍存也不可能白白那他们当摆设而不物尽其用。
至于郑无止这厮,倒不是他碍手碍脚的愚笨,照他这股通透劲儿,很容易跟霍存心有灵犀的,基本上霍存一个眼神郑无止就知道她是要帮着查书还是渴了喝茶、饿了吃饭了。
不过放这么一个磨人的妖孽在旁边,有脑子的都能想出来他能干出什么事儿来。这位端郎阁下时不时地就给霍存抛个媚眼送秋波,或者研磨研着研着就贴到了霍存的身上。霍存原本是个自制的,更何况未经人事,不是那么好撩拨的,可是数不清到底是这郑无止会术法,还是她霍存真的那么喜欢郑无止了,总之只要这位祖宗一出手勾引,那霍存必定没有不分神的时候!
这几日下来,霍存的工作效率跟往常比显而易见的低。不过也许是因为近来朝堂平静下来,每天手头上的事情还是处理得完的,不至于拖拉到第二天去。
不过郑无止心里倒是一清二楚,什么时候该紧一把,什么时候又该松一把。该跟霍存谈情说爱的时候肯定要抓住机会让感情升温,但是也不能一整天下来每时每刻都不干正事儿,不仅容易弄巧成拙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