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看着她有些焦虑的眼睛,缓缓开口,“六弟他,他......”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但看着有些不耐烦的良辰,又张开了嘴,“六弟他愿意帮我们去和南国交谈,只要......只要三年后,他能娶你。”
本还认真听着的良辰,忽然一愣,不知该有什么反应。秦王要娶她?这,出了刚刚那一眼,她与秦王可是素未蒙面,怎么就要娶她呢?
“阿辰,这是你不用担心,你阿姐的事我自有办法,我马——”
“不用了!”亓羡还没说完,就被良辰给打断了,“阿爹,这事就答应秦王吧!”
那两人似乎都没料到良辰会真的答应这件事,惊讶地望着她,瞬间说不出什么。
一袭淡青色的素纱衣,从一旁缓缓靠近,人还未到,声音已经等不及传来了。
“不行,我不同意!”
良辰有些不解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应该是梁王来的原因,阿姐的脸色终于红润了一点,乌黑的头发垂在身后,青涩的流苏发簪插在一旁,伴着她靠近的脚步也跟着晃动。
看着有些生气的良言,良辰无所谓地笑了笑,“阿姐,不就是嫁给秦王嘛,没什么的。这秦王可是陛下如今的得力助手,嫁给他,赚的人是我啊!”
“可是——”
“诶呀,没什么好可是的,世事无常,三年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秦王身边什么人没有,说不定那时候早就把我给忘了。”
良辰一把抓住了良言的手,见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立马接着说,“再说了,阿姐,你忘了小时候算命的人说过,我命里啊自有贵人相助,小时候上战场都没事,这又能有什么事啊!”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那么多理由,总之,这事我不同意,爹,你不能答应。我良言怎么说也是良家大女,这种事情我自己能抗。”
这秦王向来心狠手辣,谁知道他这次是为了什么。和亲与阿辰,她当然是选阿辰了,她万不能让阿辰去冒这个险。
原本没说话的两人,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良辰真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她松开了良言的手,有些无奈地拍了拍脑门,“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找陛下?还是逃婚?难道这些就是好办法吗?”
如今有这么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用,良辰还真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你去哪儿,阿辰?”
“秦王府!”
本想追出去的良言被良正给拽了回来,“算了,阿辰认定的事,你改不了的,让她去吧!外人伤不了她。”
听罢,剩下的人便只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良正真是感觉自己有些没用,身为丞相,能解决天下大事,却护不了自己的女儿。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走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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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和景旹本就在不远处,这事又争论得那么大声,他们自然就跟着良辰前后出了府。本以为良辰一路匆匆地是真的要去秦王府,谁知她竟坐在王府拐角的铺子里,呆呆地喝着茶水。
“二姑娘这是后悔了?”宁离坐在一旁,小声地笑着,“还是......害怕了?”
良辰有些闪躲地朝她翻了个白眼,“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怎会有我良辰害怕的东西。”她重重地砸下了茶杯,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轻声嘟囔着,“都说这秦王喜怒无常,谁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被赶出来,那得多害臊啊!”
虽说的小声,但也入了二人的耳,宁离忍俊不禁,给良辰又倒上了茶,“原来,二姑娘也会有害臊的时候啊!”
“婚姻大事,又不是儿戏,虽说我年纪尚小,不通情爱,但常理我还是明白的。万一那秦王只是随口一提,我还不知廉耻地找上门去,岂不是要遭人笑话。”
良辰嘟着嘴,一本正经地说着大道理,让宁离有些不习惯了。她眼里的二姑娘,大大咧咧惯了,又总爱打打杀杀,小时候,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孩子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竟也会为了婚姻大事如此焦虑,看来,真的是长大了。
“这还不简单,这等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阿离这就去秦王府给您探探口风。”
宁离刚说完就起身想走,被良辰一把拽了回来,按在了凳子上,“阿离,你不胜武力,还是别去了。”继而,又咧着一张笑脸转向了景旹,“景旹大人,您武艺超群,聪慧过人,无人能敌,这等小事,您应该不在话下吧!”
景旹今日依旧一袭白衣,出淤泥而不染,垂在背后的头发随着风轻轻飘荡,眼神里看不出其他的东西,满是冷意。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没有抬头看良辰,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良辰像是试探地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等到他抬起头,立马又迎上那张已经笑僵的脸。
景旹的眉目间微微蹙了蹙,像是很反感她这个样子,但还是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既然知道是大事,就不该轻易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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