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晚风微佛,略带着点儿凉意,良辰也不知自己盯着外边儿看了多久,如今与秦王也商量好了,阿姐的事情也解决了,可为何这心里的感觉怪怪的,却怎么也说不出。
头顶上的房瓦忽然有了几声声响,良辰思考了片刻,拎着两坛美人泪跑出了房门。
月光下,景旹的面孔愈发清冷,他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良辰的屋顶上。这是他的日常之举,明明为他准备了房间,可他却偏偏不住,总要在这避不了风又躲不了雨的屋顶上过夜,良辰也不知劝过了他多少回了,可他就是不听。
良辰望了望头顶明亮的月亮,这一次,她好像有点明白了景旹为何爱在这里了。
黑夜,不见任何,可唯独能见这月光,朦朦胧胧,看得着,却抓不住,仿佛以后会发生的事一样,能猜测,却永远不能把控。
“阿旹,阿旹,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你.....你下来,咱们一起喝啊!”
良辰甩了甩手中的酒,满是欢喜的邀请他,可景旹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动也不动,一如既往地躺在那里。
“呃......那个,那个,你不下来也行,那你,那麻烦你下来把我带上去呗!阿旹?”良辰满是试探地看着景旹,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她从梁地回来后,就没有给她好脸色过。、
良辰瘪了瘪嘴,绕着房转了一圈,总算是从屋后的房梯,颤颤巍巍地上了房顶。
她张开两只手,努力地保持平衡,可她自小最烂的便是这轻功与平衡,不知道被阿爹手底下的将军和小兵笑话过多少回了。
别吹风,别吹风!
她在心里暗暗地念着,小心翼翼地走在房顶上,“哎,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早已踩着一片黑瓦滑了下去。
都说了别吹风,怎么就这么喜欢跟我对着干。不想着怎么自救的良辰,到是先在心里骂了起来。
就在她脚即将离开房顶的一瞬间,忽然腰间一紧,一转身又回到了房顶,一阵熟悉的清香溜进了她的鼻子里。景旹一脸鄙夷地望着她,“你......爬这么高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找你啊,你又不下来,又不带我上去,我只能自己上来啦!”良辰一边有抓着景旹的胳膊不放,一边又愤怒的抱怨。
听到来找他时,景旹的眼睛忽然亮了亮,刚刚光想着亓玥的事,竟没有听到她的话,不过,还没等景旹说话,他面前的良辰早已把注意力放在了她手里的两坛酒上。
“还好还好,没把你们摔碎,不然我可要心疼死了。”
她拽着景旹的胳膊,慢慢地坐了下来,抬头望着景旹,“给,我看你今天呢心情也不是很好,就分你......分你喝一口,别多喝啊,我还留着自己借酒消愁呢!”
盯着这举在半空中的酒,景旹不知该说些什么,消愁,她有什么可消愁的,做事不经大脑,永远都不想后果,就连,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是如此。
他把酒又推给了良辰,坐在了她的身旁,“酒,我不喝。”
良辰扫兴地看着他,“这么好的酒,我还舍不得给你呢!”说罢,便仰头往嘴里狂倒酒。其实她根本就不胜酒力,只不过是喜欢小时候听的故事中的各种好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那股豪爽劲罢了。
美人泪在所有酒中,算是最甘甜的了,可良辰还是被辣得皱起了眉,但她还是一脸享受地望着景旹,“你真的不要吗?”
酒壶在景旹面前一扫而过,一转眼又回到了良辰的嘴里,咕噜咕噜,她的小嘴里瞬间又装满了烈酒。
景旹一把夺过了酒壶,又把放在一旁的一坛也拎了起来,甩手扔向了屋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坐在一旁。
“你!你!你干什么扔我酒啊!”良辰伸着脖子转向后方想看一眼在何处,可什么也看见,“那可是美人泪,我都多久没喝了,你得赔我!”
“你也不能喝。”
“什么不能喝,我怎么不能喝了,我可是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景旹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就她还千杯不醉,也不知每次都是谁把她从酒馆里背回来,一路上全是胡话,一沾床倒头就睡。
“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全京城谁人不知我良辰千杯不醉啊?我告诉你,我......”
后面的话还没听清,景旹便感到肩上重重的,他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是千杯不醉了。”
“我没醉,我听得见,阿旹,别偷偷说我坏话!”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脖颈一侧传来,轻轻地,挠得人心痒痒。
“好,你没醉,全京城你最厉害。”深夜,风有些凉意,景旹用手轻轻环住良辰,为她遮着些风。
过了许久,怀中的人忽然睁开眼,望着星空,“阿旹,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很傻,我做错了。”
景旹低头看着她,似水的眼睛在月光下更加妩媚,还多了一份凄美。
不知过了多久,在良辰朦朦胧胧时,耳旁忽然传来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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