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唔……”

她还未说完，便被堵住了嘴巴，惊得张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人。

“嘘，别出声。”

他提醒着，帘子外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隐隐听到有人好奇道：“诶我好像听到了女子的声音……”

“我看你想姑娘想疯了吧，男浴房怎么可能会出现女子。”

等到声音由近推远，沐江海才松开了捂住鱼笙口鼻手：“你继续。”

鱼笙缓过劲来，手撑着腰间：“你差点没憋死我。”

她喘了口气，已然忘记了身上单薄的衣服，此时结前突然被扯开，里衣内衬完全松解。

鱼笙想起自己亲娘曾经的教导：“假如你突然处于尴尬的境地，一定要冷静如常，让别人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样尴尬的就是他们了。”

于是她僵硬得吞了吞口水，微笑得对着沐江海点点头，若无其事得将自己的衣襟绑好，重新转过了身去，穿上本该穿好的外衣。

虽然这些动作做得有些艰难。

也不知道他尴尬不尴尬……

鱼笙边穿衣服边还疏解道：“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拘着，出来混，顺其自然。”

“不必……拘着？”沐江海轻笑着，略带玩味得看着面前的人：“原来夫人是想继续？”

鱼笙顿了顿，忽然明白他的意思，刚恢复面色的脸又瞬间酡红了一阵。

“难怪幻鹫会那么排斥你了，你这头上那么厚的脸皮，都是去幻鹫那里偷来的吧，这么不珍惜。”

沐江海：“……”

有了沐江海在身边，她虽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却也顺利得穿过了男浴房，出了缚灵院。

“虽然我出了缚灵院，但现在江鸿不信尉黎，肯定在盯着我，可能还会有埋伏。所以很危险，你就别去了。”

“知道有危险你还去？不要命了？”

分明是指责的语气，他却眉梢轻扬，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

鱼笙脚步并未停下，回话道：“我不要命，你不要脸，刚刚好，谁也不说谁。”

沐江海：“……好好说话。”

鱼笙忽而眉头紧锁道：“没办法，不去的话，阵法成，图腾重现，无论是哪个灵族的守护图腾，都不该是现在这个混乱的时候。”

等到人灵之间关系缓和了，才是图腾重现的最好机会。

她每回说起关于三族之间的关系，便同平时的傲慢和玩闹有很大不同，只余了忧虑和担心。

“小鱼干，我虽是第一次做人夫君，却也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一个丈夫看到自己夫人有危险而不去帮忙的。”

“别送人头才好。”

鱼笙嘟囔着，却也没阻止。毕竟他并不是江鸿想要对付的人，多少会给点面子。

明知这里肯定会有人守着，她却不得不从这里入手。

同上次不同，这次鱼笙并未感知到周围灵物的动静，反而是风声止，叶声停，安静得连沐江海的呼吸声都十分清晰。

“帮我盯着。”

虽察觉有些不对，但她自觉没有时间，依着上次的法子，将簪子取下，重新布起了阵法，道道白光比之前更加强烈，晃得沐江海眯了眯眼。

鱼笙惊觉自己的灵力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似乎洗髓换灵了一般，更进了两层。

怎会？

“别走神。”

沐江海的声音适时得响起，她才恍然。

自己体内的灵力，似乎是他给的。

能够让自己短期内得到恢复，并且得到如此大的进步，沐江海的实力，到底有多高？

“小鱼干！”

沐江海又唤了声，鱼笙才重新聚力，将血运至四周，唤醒剩余几处的万血窟，闪来了五处红色的血光，在夜空之下显得灿烂而诡异。

不能走神。

鱼笙凭借自己在万血窟的记忆，将阵法复原，二十三道机关，并不是那么容易，且进阶的阵法，更需要时间，若是全部布完，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你果然逃出来了。”

声音一响，鱼笙便听出来是谁的。

“小鱼干，别走神。”

沐江海又在耳边提醒了句。

这回和上次不同，鱼笙来真的，根本不能中途就停止。

“想不到堂堂端正不屈的沐师尊，有一天也能被妖女迷惑。”

沐江海动都不曾动弹：“孟院掌怎会来此处？我记得，童舟只将图给了我们。”

“你们能问得，我又如何问不得。”

童舟虽是灵犯，抓进了缚灵院，位置却不曾透露，谁也不知他藏在了何处。

况且为了保证他不被发现，苏栀还定时将他换了地点藏匿。苏栀做事谨慎，很难让人察觉。

“呵。”江鸿十分轻蔑得笑了声，从手中拿出了一根郁栀点缀的簪子：“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混蛋！”鱼笙终是忍不住喊了一声：“你把苏栀怎么了？”

“她有没有事，还得看你啊，妖女。”

鱼笙忽而心火上涌，喉咙一阵腥味，狠狠得啐了一口：“卑鄙！”

沐江海忙从怀中掏一枝香状的灵器，指尖一点，细烟散开，鱼笙闻到了一股月梅的清香，顿时心境平和了不少。

“小鱼干，他现在还是缚灵院的副院掌，知道苏栀是院掌心尖上的人，不敢对苏栀下手……”

“你胡说！”江鸿忽然发怒：“和曦算什么？五年了，连面都不敢露，我会怕他？！沐江海，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你和鱼笙同流合污，缚灵院所有人都知道，到时候你们畏罪潜逃，一起死在路上，也没人追究！”

“是吗。”沐江海带着轻嘲：“孟院掌，你别忘了，缚灵院大多数的人，都是和曦带出来的。不如说说你的征联书，有多少人敢签字呢？”

江鸿忽觉沉重，眼神闪过了一丝不一察觉的惊慌。

除了那些自己带进来的，根本没有几个人敢签字。

别说六成了，连三成都不到，所有人对和曦要么敬要么畏，这种离开五年还能对大家影响如此之大，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

江鸿知道，却最讨厌别人提起这件事。

“沐江海，你受了重伤，鱼笙现在又是一点灵力都动不得，你还真觉得，我会手下留情？”

他倏得腾空而起，脚刚离地，便拔出了佩剑，靠近了沐江海。

两人撕打起，江鸿便又将郁栀簪镖往鱼笙眼睛方向飞去，沐江海来不及阻止，着急忙慌得喊了句：“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