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开沉默地看着老人。老人的反应,杜开在把话说出口的那个瞬间起,也已经早有准备,事实的确是这么残酷,尤其是对于一个老人而言,但没办法,与其蒙蔽他,不如照实相告,老人需要时间接受,但终归也会接受。
杜开也没继续说下去。该如何决断,由老人决定,他等着听就是了。
虽然杜开觉得男孩没救了,但是如果老人听了他的话,权衡之后,还是想要选择救男孩的,杜开上完课以后,也会把一些注意事项告诉老人,由他们自己面对。只是,该说的话说清楚了,杜开也就和这一切无关。
“我还是想要先试一试再看……如果他变成怪物,我会亲手了结他。”半晌,一番思想挣扎过后,只见老人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向杜开承诺。老人的话说得很缓慢,似乎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如果杜开不是面对着老人,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也未必能体会老人的隐忍显然到了一个极致。
看见这一幕,杜开心中震动,对老人的敬佩无以言表。这一刻,杜开除了感受到祖辈对子孙的厚爱之外,还真切体会到,军人所具备的刚毅血性和隐忍果断!
无疑,自己的孙子遭逢劫难,老人的悲痛不言而喻,但老人在面对至亲受难的痛苦之下,依然能拥有这般强烈的意志,为人民安全和军警的安危考虑,这份担当,怎能不让人佩服?
老人家的精神,已经触动了杜开,既然老人心意已决,杜开也不会再多加规劝,并且也会全力配合,尽自己所能为老人完成他的心愿。只要老人的孙子,配合一下杜开明天的公开课,课后杜开会尽心帮助老人的孙子驱散在他身上附体的异物。
除此之外,杜开还会给他一份注意事项,教导他们该如何救治男孩。
得到了杜开的承诺,老人脸上总算露出一丝微笑,却让杜开心里又有一丝刺痛。
随后,老人带着满口感激杜开的话语,离开了房间。
心里有些难受的情绪弥漫着,杜开送走了马陶源等人,也拒绝了一切会面。他需要一段足够安静的时间,为老人尽一点绵薄之力他已经答应了老人,会为他们家准备一份救治男孩的注意事项说明。
之后,杜开还在系统的指导下,也认真地准备了一份防治异物注意事项的说明书,以便在上公开课之后,可以作为附带文件,让西云市特事局的特勤人员们,作为参考资料。
第二天,杜开的公开课,被安排在西云大学的大礼堂,如期举行。
虽然马陶源此前有表示担心因为特事局的特勤人员们各有要务在身,恐不能悉数到场,但公开课举行的今天,还是有上千名前来听讲的“学生”,聚集在大礼堂里,而且还不仅仅只是特事局的人。
这些学生里,包括西南省的特事局特勤人员,警察局的特警,还有一部分的军人。事实上,在杜开的要求下,来听杜开这一趟公开课的人员,已经不限于西云市,也包括西南省其他市区相关部门的全体人员。
所以,很轻松就达到了一千人数。
杜开到大礼堂的时候,看见千人大会场,心情是愉悦的:照这阵仗,上完这一堂课,杜开完成他的任务,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在马陶源等人的帮助下,杜开在后台做准备,而马陶源随身看守被异物附身的年轻男孩。但就在杜开快要上台的时候,系统却突然间,又再一次在脑中提醒他:
“宿主,三公里范围内,检测到异物,请小心!”
杜开闻言身躯一顿,停止了脚步,而在一旁的马陶源见状,顿感不妥担忧地问道:“杜老师,是有什么不妥吗?”
杜开没有立即应话,而是先拿出望气眼镜戴上,小心地慢慢掀开挡住外面观众席的幕帘,从后台的缝隙,看向大礼堂的观众座位。
果不其然,在观众席当中,的确就有那么几朵黑色的火焰,在众多的红色火焰中,格外的显眼夺目。
见状,杜开转头,甚是无奈地对马陶源解释:“你们西云市,是被渗透了吧。”
这话把马陶源一震!再一联系杜开刚才的异常反应,马陶源脸色一变,神色变得凝重。
这两天,马陶源是一直配合杜开的工作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已经足够刷新他的见识,透过望气眼镜,马陶源看到了什么,他很清楚。
正因如此,现在杜开特意拿出望气眼镜戴上,并且看完大礼堂的观众席之后,会有这样的反应,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语,马陶源自然明白,杜开是发现了异物。
“我向上级领导请示一下。”马陶源果断反应。
“尽快,这副眼镜借给你。待会,你抓住它们,直接送到讲台上。”杜开说道。
十分钟之后,会场响起广播。
西南省的警察总长亲自讲话,要求在场的人,原地不动。
话音一落,会场顿时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很奇怪地四处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只见马陶源与王忠勇等人,各率几队人马,忽然从后台一跃而出,直奔会场观众席的几个特定位置!
原来,当杜开发现观众席上的确有警员已经被异物附身时,便戴着望气眼镜,和马陶源逐一确定了目标位置,然后,马陶源联合王忠勇,明确每人负责的座位号,分配对应目标,就带上行动人员统一行动,避免打草惊蛇,防止有任何一个目标因为眼见其他同类被捕而有机会逃跑。
马陶源他们行动有力!尽管会场一度有些混乱有些不明就里的警员,不知道身旁熟悉的同事为什么突然被抓而下意识帮助目标反抗马陶源等人的抓捕,幸好,总算在台上警察总长的强制口令配合下,混乱的场面很快平定住,而三名被异物附身的警察,最终也顺利地被马陶源等人抓上了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