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回,楚景琀梦魇,君世离怎么唤她都不醒。正自惶然间,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饶是自小经历各种突发事件的君世离,也免不了一惊。
君世离打开门,见是一位身着白色锦衣的男子,肤色如白玉羊脂,眉目如秋水傍着远山,鼻如刀刻,似有胭脂的薄唇微抿宣告着主人的不愉。
君世离从小便自认为长相不俗,见到此人心中不免生出羞愧,只是此男子神色冰冷,君世离感觉得到此人黑如夜色的双眸中明显露出的厌恶之情,他未和君世离说一句话,直接进屋走向楚景琀。
进来的人自然是楚景琀的七皇兄楚景贤,他刚和楚元帝商议完要事回隔壁的住房,正巧听见了楚景琀的喊叫声,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楚景琀救回来的白发男子,他心中当然不喜,他讨厌任何接近他妹妹的男人。
楚景贤进屋看到缩在床角不住流泪的楚景琀,心中充满了疼惜,刚才的一点点不忿完全没了,温柔开口道:“琀儿,琀儿,皇兄在这里,别怕。”
楚景贤右手包裹住楚景琀抱住膝盖的手,左手抚摸她的脑袋,楚景琀听到她皇兄的声音,泪眼迷蒙的抬头,心中由怕转喜,伸手抱住楚景贤,哭着说:“皇兄,我梦到你死了……”
楚景琀呜咽不已,楚景贤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我没事,只是在做梦而已,梦都是反的,我不会死的,不会的。”
楚景琀乖乖点头,楚景贤将她拥在怀里给她依靠,或许,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做了噩梦,醒来后有最亲的人在身旁,给以安慰更令人安心的事。
君世离默默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互相依偎,相互安慰。君世离记起红莲宫主曾说,皇子之间多半互相憎恶,为争皇位互相残杀,可君世离看这两个人,觉得红莲宫主说的也许不对。
是夜,楚景贤留在这里将楚景琀哄睡后离去,君世离则在房内桌边坐着凑合一夜,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
第二日,楚景琀睡到日上三竿,她起来时,楚景贤已不在身旁,她自然知道他一定被父皇叫去商量有关灾民之事,只可惜她未到入朝为官的年纪,她现在还是后宫之人,不能多问朝中之事。
楚景贤每日都待在醉雅轩内,甭管醉雅轩多美,待久了的楚景琀也觉得十分无趣,不过,这些时日,君世离在楚景琀的精心照料下,快速痊愈,而且气色好了不少。
这日是连日来阴雨绵绵的江州难得的大晴天,楚景琀大清早收拾完毕之后,便带上君世离出门逛街,楚景琀虽没有丫鬟跟着,但也有暗卫在附近照顾其安全。
“你为什么要穿着斗篷?”走在街上的楚景琀,见君世离的黑色带帽的斗篷十分不解。
“我满头白发与世人有异,还是不要吓着他们比较好。”君世离低头将帽檐拉下。
“我觉得白发很好看,其他人不懂欣赏,你不要在意。”楚景琀含笑安慰:“你这样穿着其实更引人注目,在我身边,你不需要在意其他人,你只需要在意我的感觉,不过,你喜欢就好了。”
君世离虽认为楚景琀以自我为中心,但也明白楚景琀言语中的安慰,心中温暖。
江州虽经历洪涝,却并没有变得清冷,繁华依旧,楚景琀身处皇宫,君世离远离尘世,两人都没有见过此等熙熙攘攘之景,不过两人虽身份不同,却都受过严格的礼仪教育,大街之上倒也未曾做出乡巴佬一样的举动。
两人不知不觉逛到了中午,刘公公劝两位回去吃饭,正走时,忽然听到有人说有好酒,楚景琀心痒难耐,上前一番询问之后,拉着君世离奔向目的地。
没错,楚景琀自兰妃去世后,便爱上喝酒,这事只有她身边亲近侍女知才道,连七皇子楚景贤都不知道,皇帝皇后就更不知道了。
楚景琀顺着酒香,在巷子深处找到了一个小酒店,卖酒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妇人,颇为豪爽,楚景琀买了3斤还送给她1斤酒,
乐得楚景琀合不拢嘴,这几日楚元帝和她舅舅事忙,自然没有人管她多喝几杯。
时值正午,早市已散,街上人烟稀少,君世离提着酒,跟在楚景琀身后,两人正准备离开小巷,突然见一位老婆婆跌倒在路上。
楚景琀上前将老婆婆扶了起来,只是老婆婆脚崴了不方便走路,楚景琀决定送老婆婆回去。
君世离本是不欲管这些闲事的,毕竟出门在外她身边无人保护实在危险,但奈何劝不住楚景琀。
老人的家十分偏僻,楚景琀刚将人送到院子里,就突然出现几个歹徒,君世离还没来得及出售就被人被打晕在地。而搀扶着楚景琀的老婆婆突然发难,反手将楚景琀制服。
楚景琀知道有两名暗卫跟着她,现在歹徒众多,暗卫虽然厉害,但自己是个拖后腿的,他们一定不能全身而退。所以,她举手阻止暗卫出击,暗卫自然懂其意思,一个回去报信,另一个继续跟着并在沿途留下暗号。
这群人本就不想杀人,领头的刀疤脸更是明白,如果今日杀人,他日被抓住必定不能活,他们本就计划绑住这俩个孩子,勒索他们家人。
于是留了张纸条,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直奔城外,楚景琀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全,只是无比遗憾没能喝上那四坛好酒。
楚景琀头罩黑布,一路处在黑暗之中,重见阳光之时,已然身处一个大寨子中,俩人被带到了一个空屋子里关着,直至夜晚,才有人前来。
“你们都饿了吧?”
一个长相姣好,身着青衣的女子,拿了两个馒头给他们。楚景琀看见这个馒头瞬间没了食欲,全部推给了君世离,声称自己不饿,君世离清苦惯了未觉得馒头有何不妥,倒是楚景琀的让食之举令他有些感动。
楚景琀见此女子面目清秀,行为举止大方有礼,不似匪徒,见她送完之后又不走,欲言又止之样,必是有什么事情,便认真盯着此女。
“你可是江州知府之女?”青衣女子问。
“不是,我随父亲刚刚来到江州。”
女子皱眉,自忖抓错了人,不过这个小女孩衣着华贵,倒是也能敲诈一笔钱财。
“你们为什么抓我们?”楚景琀问。
青衣女子面露难色,但还是交代了实情。
原来,这寨子中人多半是江州偏远地区受难灾民,遭受洪水,庄稼损毁,官府不仅不救济,还要按时交年的赋税,官逼民反,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便投靠了黑风寨的土匪。
抓住楚景琀两人的刀疤脸正是青衣女子的哥哥,众人对江州知府不赈灾的举动十分愤怒,就想抓来江州知府的孩子,出一口心中恶气,顺便打劫一笔钱财。
行动之前,他们江州知府的老母亲刚去世,一家人正在守孝期间皆穿白色,他们在江州知府附近蹲点了许久,没想到刚好遇到楚景琀两人,以为是江州知府的子女,便抓了过来。
楚景琀听完,便知江州知府贪污赈灾粮款,父皇正是前来调查此事,她一定要告诉父皇,必定能帮到这些人。
“你们放了我,我能帮到你们。”楚景琀得意的说。
“你,就凭你。”这女子虽然见这两个小娃娃长得十分俊俏,摇摇头表示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楚景琀思忖不能暴露身份,会引来麻烦,而自己一个小女孩必定劝不了他们,便改口说:“那你也知道我不是江州知府的女儿了,既然抓错了,就放了我们吧。”
“当然会放了你们,我们又不是坏人,我回去就告诉他们抓错了人才,再说现在天黑了,也不好送你们回去,明日吧,今晚你俩将就一下。”
君世离等此女走后,对楚景琀说:“他们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们。”
楚景琀虽有想过那些人必不会轻易放人,见君世离一脸担忧,便问:“你怎么知道?”
“他们虽然以前是村民,但现在做了山匪,都是人,都要吃饭,抓住了我俩,必定会要求陛下用钱来交换。”
“你说的不错,若是他们拿到钱就放人倒还好,就怕半路劫财,把我们和来送钱的人都杀了。”
君世离点头。
“不过,不怕,我倒还有点担心他们。”楚景琀十分轻松,她走到窗户边轻唤:“来人。”
一个暗卫自窗外跳了进来,她说:“你回去禀告父皇,带人前来,要快。”
楚景琀知道他们俩人自是逃不出去,只有等楚元帝带人前来,顺便还能救这些人,一举两得。
暗卫说:“殿下,小人的任务是保护你,这里不安全,奴才可以将您带走。”
暗卫言下之意,就是留下君世离,带走楚景琀。
君世离心想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这些日子与楚景琀相处下来,他情不自禁对楚景琀有了更多的期望,他希望楚景琀能别抛下他。
楚景琀明白暗卫之意,心中十分不快,她走了,那些村民来查看发现自己不见,君世离就会有危险,若是两人都在这里,至少今晚他们的安全无虞。
她出声道:“我不会走,这些村民没拿到钱暂时不会动我们,在此之前你只需要带人前来救我就好,不用多说,你去吧。”
楚景琀口气严厉,不容拒绝,毕竟也是天家之子,自有一股威严,暗卫只好领命前去。
君世离的心弦却被拨动,但又思及若是她有事,只怕这些里的人都活不了,他出声劝道:“你应该回去,我一个人可以应付。”
“你怎么应付?我们俩都不在,他们要是逼问,你怎么办?”楚景琀反问,接着又说:“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必再说了,徒增烦恼。”
君世离知道劝不了,便就地躺下闭目养神。楚景琀见他不说话,也跟着躺在君世离身边准备睡觉,翻来覆去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地面太硬,没有枕头,她睡不着。
君世离当然知道身边之人娇生惯养,左手抬起她的头,右胳膊垫在她的头下,勉强做个枕头,让她舒服一点。
楚景琀也没推辞,枕上君世离的胳膊,笑着对君世离说:“我果然做不到以天为盖地为庐啊。”
君世离一笑。
半夜,朦朦胧胧之间,楚景琀听见屋外有响动,她推了推君世离,君世离却睡得极熟,心生奇怪。
楚景琀知道楚元帝不会这么快带人来,便拿出匕首,蹑手蹑脚到门边,欲待那人开门就先发制人。
门刚打开,楚景琀便刺过去,来人以为两人已经睡熟,一时毫无防备,被楚景琀吓了一跳,还好反应快,只是胳膊划开了一条口子。
不过此人疼痛之下,反手就给了楚景琀一巴掌,楚景琀被扇倒在地,白嫩嫩的小脸立刻火辣辣的红,嘴角也溢出鲜血。
楚景琀被打得有些耳鸣,头也晕,趴在地上起不来,忍不住泛起泪水,过了很久,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草他个奶奶娘的,竟然被划了一刀子。”为首的黑衣青年压住胳膊流血的地方,忍不住开口骂。
“行啦,你小声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今晚你还回不够本吗?”另一个褐衣青年摆手道。
“还不都怪你,你不说你的药能迷晕他们吗?怎么只迷晕了一个?”黑衣青年指责。
“我明明都放馒头里了,怎么可能不晕?除非她没吃。”
褐衣青年边说边抓起楚景琀,来的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楚景琀不过十二岁的小孩,自然无能为力。
褐衣青年一把夺过楚景琀的匕首,将她揉在怀里。
“今日就见你是个漂亮的姑娘,现在一看,果然不错。”两人对视一眼,笑得猥琐。
楚景琀使劲挣扎但于事无补,心中害怕,两人边笑边说一下她从未听过的浑话。
“这么嫩呢?咱哥俩有福气。”褐衣青年笑道。
“呸,妈的,竟然敢刺老子一刀,老子今天玩儿死她。”被刺伤的那个人一把扯破楚景琀的衣服。
“放开我,皇兄皇兄,救救我,父皇父皇。”楚景琀乱踢乱打,大声哭叫。
“放开,大爷我怎么舍得?”黑衣青年将她压在地上,另外一个人抓住她乱动的胳膊,楚景琀欲动不能。
“别动,再动,老子打死你。”被刺伤的黑衣青年按住楚景琀的双腿。
“你们可是要拿我去换钱的,你伤了我,小心拿不到钱?”楚景琀挣扎中想到这个。
“钱?你以为我会在乎钱?小丫头,你是江州知府的女儿吧?”
受伤匪徒将楚景琀压在地上,掐住他的脖子,脸部扭曲:“你可知道,我妹妹被你爹强抢过去,她才多大?”
楚景琀被他掐住脖子答不了话,此人凶狠的说:“她才十三岁,你知道吗?你知道你那个老不死的爹她折磨致死,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那人越说越激动,掐住楚景琀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紧,楚景琀也越来越喘不过气,脸色变红。
“你知道你身上穿的绫罗绸缎,是搜刮了多少江州百姓的民脂民膏换来的吗?”
那人撕烂楚景琀的白衣,楚景琀被掐得头晕目眩,意识涣散。
“哈哈,今天我要让他的女儿尝尝同样的滋味。”
他松开了掐住楚景琀的手,坐在楚景琀身上的她开始解自己的裤子,她想踹开这人,奈何双腿被两人压住,双手又被人紧紧扣住,她知道她在劫难逃,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向着熟睡的君世离喊:“世离~君世离~”
“你在叫他?他吃了迷药,怎么可能醒得过来?”
“你叫吧,没有人来救你的,哈哈哈。”
楚景琀绝望的偏过头望着睡在旁边的君世离,希望他能醒过来,希望楚景贤能来,希望楚元帝能来,希望有谁来救救她……
各位客官,今日的故事就到这里,让我们明日再见。